可她更想不明白明明給她下了藥了她為何又會出現在這里?
其實籬落不知道,早在上次攻打北歷她將她擊暈后冬兒就留個心眼,甚至多有提防。
所以昨日她與耿直的對話聽到耳朵里后她便做下了決定。
她知道她所謂的早有準備其實是自我了斷,所以出門找了軍醫。
因為她料定她會像上次一樣拋下她,也料定她不會用相同的法子,所以想來想去便想到了下藥。
就如當初她們離開南楚時她對太子殿下做的那樣,所以冬兒事先要了解藥。
結果她猜中了, 籬落果真在飯菜上下了藥,而事先準備的解藥也派上了用場。
冬兒昨晚更是一夜未眠。
只是籬落一直為花熱血的事憂心忡忡,所以根本沒發現她正躲在被窩里偷偷哭了一夜,尤其在清晨她走后更是哭了很久很久。
若不是想見她最后一面,冬兒本打算化個妝漂漂亮亮地離開,結果哭著哭著就哭過了頭,以至于最后匆忙之下只穿著一身中衣就出門了。
不過她很開心, 終于趕在了她前頭, 所以跳下城樓時她是笑著的······。
只是她的死對籬落的打擊太大, 整個人瞬間如抽了氣的皮球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體更是僵硬的厲害,哪怕在北歷副將的多次催促下依然邁不開步子。
那耿直呢?
城門大開時他正打算扛著花熱血進城,結果卻被這慘烈的一幕給驚呆了。
不過他沒有忘記公主的叮囑,命人將冬兒抬進去后便匆匆叫人將花熱血送出城去。
結果剛上馬還沒來得及將人送走就被一個快馬加鞭而來的身影給驚住了。
這人渾身上下自帶一種難以形容的凌厲氣息和威嚴,尤其身下的赫塵更是風塵仆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夜冕。
為了能盡快趕來他已經幾夜幾日沒睡了,更是甩掉了身后的援軍,所以此時整個人非常不好。
若不是面具遮擋了他臉上的疲憊和慘白,若不是咬著牙硬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恐怕已經暈死過去好幾回了。
“人呢?”在經過他們身邊時,秦夜冕朝滿臉吃驚的兩人大喝了一聲。
“殿······殿·····下······公主······公主······。”耿直認出他來了,但他慌得根本說不清話,手指著城外,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要知道冬兒的那句遺言和縱身而下的畫面讓他一直心系著公主,生怕她會做出同樣的事來。
所以他打算交代好花熱血的事后就去救她,結果殿下來了,這豈能不令他喜極而泣。
見狀, 秦夜冕心下大驚,來不及多看馬背上的花熱血一眼迅速命人將城門打開。
不顧此時自己的腦子如同要炸開了似的疼痛,也不顧自己的心口狂跳到了已經無法招架的地步。
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眼見北歷副將等得不耐煩想要動手時籬落后退了兩步,然后快速將手里的簪子用力扎入了胸口。
血,立馬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籬落手里的簪子,同時也在她的胸前快速染出一朵大紅花來。
那花很艷很艷,如天邊的格外濃稠的朝陽,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熱烈·······。
這畫面來得太過突然,如之前冬兒的那一跳,讓身旁的副將和遠處的蘇琮難以反應。
而更難以反應的人是秦夜冕。
當門打開時他正目睹了籬落手起簪落的瞬間。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她一簪子扎進自己的胸口。
那果斷又利落的動作讓他的心碎了一地,甚至都忘了呼吸,感覺好像那簪子就扎在他胸口似的疼得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