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伯管了李龜年這么多年了,又怎么可能突然說不管就不管了呢!
他之所以跑來通過李遠的嘴,告訴李龜年這些話,就是為了麻痹李龜年,讓裴光庭趕緊先找到裴思雨,并且說服她改變退婚的主意。
畢竟,他知道李龜年明天要赴岐王的約,還答應了太子,編排重陽節的節目,一時半會,不可能逃離長安。
在李龜年跟哥舒翰喝酒談心的時候,白天在這座宅子里忙活了大半天的安祿山,卻是在靜靜思考著,如何將自己制作好的錘子和寫好的信件,交給老大,卻又不引起他的懷疑。
然而,即便他在后世是靠智慧起家,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世界巔峰的,但是,面對這個問題,他暫時也無解。
一旦老大得到自己這封關于怎么照顧老三起居的信之后,他就必定會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正躲在暗處旁觀。
那么,他肯定會產生防備,這樣的話,自己想要奪回老三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現在也知道我還沒有死,大不了,等勢力發展起來之后,再對他動手。”思考了半響,發現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后,安祿山下了決定道。
而這時,門外,安思順,安文貞兩兄弟,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面鉆了進來。
“這么晚才回來,有收獲?”安祿山給二人倒了碗劣質的酒水道。
“你猜的沒錯,這個孫縣令,確實有大問題,每天市署的那些吏員,都往他家拉一車東西,今天我們終于探查到了消息,那是一車銅錢,至少過百貫。”安思順喝下酒水潤了潤嗓子后答道。
“才一車么?”安祿山聞言有些失望的道。
“一車還少?那至少是十幾萬銅錢啊!”安文貞現在仍然處在一種震驚之中,如果這一車錢,是市署的小吏用來賄賂孫縣令的話,那么,每日收入一百多貫,月收入就是三四千貫,他這個京縣縣令的職位一做就是三年,那不得累積十幾萬貫財富?
“少,簡直是太少了。東市一天交易額大致是多少,稅收又是多少,在牙行做了兩年,你們心里應該也有個底,光是從咱們牙行收上來的錢,每天都是千貫起,加上各種稅吏直接收稅的店鋪的話,每天至少有兩千多貫,他才拿半成不到?”
開元時期,商業十分發達,朝廷的稅收結構主要分為,錢,糧,絹,其中,現錢的主要來源,就是商稅。
糧,絹,則主要是農,工,兩個階級所納的稅收,至于士這個階級,基本是不用交稅。
以目前朝廷龐大的開支體系,每年還能結余差不多兩百萬貫現錢,可見,商稅,每年給朝廷的貢獻之大。
而作為世界上商貿最發達的地方,長安城東市,一天收兩千多貫的稅,其實并不算多。
一年才七十多萬貫,再加上西市差不多四五十萬貫的稅收,這兩個當今世界最大的商業交易市場加起來,每年給國家貢獻的稅收,也才一百二十萬貫而已,不到國商業總稅收的四分之一,與貞觀年間,兩市商稅半天下的格局,相去太遠。
真是大唐的商業格局變了么?
當然不是,開元年間長安的商業,比貞觀年間要發達的多,長安城周邊八條水道,每天都有成千上萬艘貨船進出,前往西域,諸胡通行商貿的駝隊,馬隊,一年四季,幾乎如流水一般。
作為大唐主要貿易集中地的長安東西兩市,在朝廷沒有開發其它新型交易市場之前,保持商稅半天下的格局,是不可能動搖的。
“半成,也不少了啊!這位孫縣令背后,應該還有很多人分錢的。”安思順弱弱的這么說著,心里卻在想著,安祿山的心可真夠大的,一百多貫,在他眼里,都已經不算什么錢了么?
“所以,你們要監視的方向,需要做一些改變,我敢斷言,稅吏們還把其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