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就只知道埋頭干活的這些工匠們,又哪里會有什么手段,所有的手段,都是安祿山提前幫他們想好了的。
在孫守仁搪塞了幾句之后,幾個工匠隊長再度嚷嚷道,“我等草民雖不懂規(guī)矩,可也知道,就算是犯了罪,也需要朝廷官員審案定罪,再施以刑罰。
花幫之人,乃是一些地痞流氓組成的幫派,漫說我等并未做任何犯法破壞風俗之事,就算是有,也該由巡街的武侯處置我等,幾時輪到他們當街行兇傷人?”
聞言,孫守仁眼珠子轉(zhuǎn)動,沒多大一會,就想出了一個理由道,“此乃里巷之間的一些民俗糾紛,少許沖突,還不需要到官府法辦的程度。”
“這可是孫縣令你說的。”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自縣衙大堂門口響起,在衙門口堵了近一個時辰的工匠們聞聲,紛紛的朝兩邊分開,給來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安祿來了,手上提著一個鼻青臉腫,已經(jīng)分不清楚模樣的大漢,從他那一身險些快被打變形的腱子肉上,孫守仁依稀能分辨出是他。
“你,你······”
見到安祿山像提死狗一樣將花進提進來,孫守仁頓時便知道,花幫只怕是被他收拾了。
可是,花幫是有兩三千打手的大幫派,地盤占據(jù)一坊之地,打架斗毆的路子也很野,悍勇之人不少,怎么可能被他這么輕易的收拾了?
“稟明府,衙門外面來了好多人,屬下召集了各坊武侯回衙維持次序,可人手不夠,已經(jīng)無法維持。”林雄終于跟著安祿山走進來的通道,擠進了衙堂,朝孫守仁抱拳稟報道。
他組織起的武侯人數(shù)不過才五百左右而已,面對兩萬多人一擁而上的擠過來,頓時就潰不成軍了。
尤其是這些武侯大多都是前兩天見過安祿山出示團龍玉牌的人,他們根本不敢抽刀拔劍動手,最終,林雄再度選擇把問題交給孫守仁決斷,目前看來,可能只有去請南衙請禁軍來,才能把控局面了。
孫守仁卻并沒有理林雄,反過頭問安祿山道,“你私自帶人拿下了花幫?”
“怎么?你莫不是要給我扣個聚眾造反的罪名?你說,陛下會信么?”安祿山一邊將死狗一般的花進拋下,一邊邁步走到孫守仁的案幾前道。
他看向?qū)O守仁的眼神之中,略帶幾分藐視,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竟是讓孫守仁不自覺的升起一絲自卑。
他提到了皇帝,倒是讓孫守仁啞語,然而,即刻又反應(yīng)過來之后,他又忙將腰桿挺直,自己現(xiàn)在是朝廷的五品高官,何必在安祿山面前自卑,開口道,“打架斗毆乃是民事糾紛,既然沖突雙方都已到堂,那本官即刻開堂審理便是。”
“呵呵,你覺得,我會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感興趣嗎?”
安祿山走到孫守仁的案幾前,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竟是繞過了案幾,與孫守仁并肩而立,目光,則是看向了孫守仁案前擺放的,用于判罰定案的筆墨紙硯。
“你,大膽,此乃本官主政的衙堂,朝廷三品以下的官員,都不可在本官面前無禮,你休要放肆。”
安祿山體型魁梧,氣勢迫人,而現(xiàn)在整個衙堂之中,又盡是以他為主的工匠。
是以,在氣勢上,孫守仁簡直是被安祿山碾壓,竟不知不覺的跟著安祿山的節(jié)奏走了。
“我放肆么?應(yīng)該沒有你放肆吧!難道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是你在挑動花幫這些人么?”安祿山拿過了案幾上孫守仁的毛筆,胳膊一展,竟是將孫守仁擠開了兩步,自己站在了正堂中間,大刺刺的開始書寫了起來,看都懶得看孫守仁一眼。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這些江湖幫派的事情,與本官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以為你是陛下的人,就能夠在公堂上為所欲為,朝廷是有法度和規(guī)矩的,破壞這些法度和規(guī)矩,陛下第一個不會饒過你。”孫守仁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