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一首《關雎》唱給大家聽。”
“呵呵,詩經的節選啊!”李龜年笑了笑道。
許流芳答道,“是的,那我可以開始演唱了嗎?”
“不可以。”李龜年笑著搖頭道。
聞言,許流芳面色一愣,臺下正準備聽她彈琵琶唱歌的觀眾也是一愣,不讓人唱歌,你怎么考核人家的歌藝啊!
當大家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李龜年的時候,他又笑了笑道,“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聽過《關雎》,我想請問你,你能把它唱的與眾不同嗎?”
‘與眾不同’的意思,就是與先前所有人演唱過的版本都不同,然而,詩經中的詩該怎么唱,早已有流傳千年的定式,許流芳一個小小藝人,又怎么敢隨意更改,聽到李龜年這么一問,許流芳頓時有些無辜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把握。
李龜年又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緊張道,“我剛才說過,我最喜歡像你這種有志氣人,但是,作為一個藝人,光是有志氣,是不行的,還得有方法,知道觀眾的需求。
一首大家聽過無數遍的《關雎》,你還是用傳承了千年的比較單調的旋律和唱法來唱,就會讓人產生聽覺疲勞,這也是為什么,大家喜歡聽新詩詞的原因。
因為新詩詞能給大家帶來一些新鮮感,觀眾更享受這樣的新鮮感,咱們作為藝人,就需要為觀眾服務,滿足他們的視聽享受。”
許流芳大致是懂得了李龜年的意思,畢竟,最近內外教坊的吏員們經常在跟他們宣講一些關于摸索新穎的唱法,和表演方式,讓自己在舞臺上的表現更加出彩的問題,只是,上了這舞臺,主考官卻不讓她唱歌,這就有些尷尬了。
“想,快想,你要如何接上我的話,如何讓場子不要冷下去。千萬不要在舞臺上不知所措。”李龜年靜靜的等候十幾秒之后,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他要選的,是一個適合成為明星,能夠在舞臺上四面八方不怯場,快速把氣氛調動起來的人。
所以,其實從許流芳上臺站定的那一刻,李龜年對于她的考試,就已經開始了,至于她的歌藝水平,前面已經考過了,而且,李龜年也并不看在眼里。
畢竟,歌藝就像酒一樣,越老越淳厚,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以這個時代的水平來算,就算唱的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說是入門級的,還有很大的學習進步空間,可以通過今后的技術訓練來提升。
“或許,我的聲音,就已經能讓大家很享受了。”許流芳最終憋出來了一句道。
聞言,李龜年微微一笑,提筆在自己案幾前寫有許流芳資料的紙張上,寫下了臨場應變能力八十分的一排小字。
然而,他還是沒有讓許流芳唱她準備好的《關雎》,而是開口道,“接下來,我唱幾句,你重復我唱的,要用心體會我唱出來的含義。”
說完李龜年在席位的后面樂器架上拿了一把二胡,朝許流芳點了點頭,就開始拉了起來。
“風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啦~!”
李龜年張嘴之后,唱出來的,竟然帶著幾分甜美味道的女聲,這種反串的表演,在曲藝界雖然也并不稀奇,但是甜到像李龜年這樣以假亂真,耳朵根本分不出來的地步,卻是讓在場所有的觀眾都是一驚,那種新穎,獵奇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頓時就覺得今天來的真是值了,甚至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希望能夠把這把聲音聽的更清楚一些,聽出里面的瑕疵。
“風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啦~!”許流芳模仿了一句,聲音同樣甜美,但是,有一點點莫名的空洞感。
接著,李龜年又唱到,“小河的水流著嘩啦啦啦啦啦啦~!誰家的媳婦她走呀走得忙啊!原來她要回娘家~!”
許流芳依舊模仿重復了這一句,而這個時候,她剛才的那種感覺,就更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