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溧德侯,沈褐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溧德侯在沈褐旁邊站定,然后深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朝沈褐笑,“煞筆!”
溧德侯語落,慶陽侯在沈褐右邊站定,跟了一句,“煞筆!”
溧德侯,“煞筆煞筆,天下第一!”
慶陽侯,“煞筆煞筆,無人能敵!”
......
按理說,沈褐官至大理寺卿,這人不論是心理素質(zhì)還是旁的,都應(yīng)該是不差的。
畢竟官場斗爭起起伏伏這么多年他都熬過來了。
可現(xiàn)在,一口氣不喘的受了幾天的刺激,這刺激一場比一場大,他渾渾噩噩的根本緩不過來。
左耳朵右耳朵天靈蓋,煞筆二字就像是振翅小蟲,圍著沈褐轉(zhuǎn)。
沈褐只覺得全身血液里都裹著煞筆二字,這兩個字像是帶著火藥,馬上就要把他炸碎了。
“夠了!”
沈褐崩潰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帶著哆嗦吼了一句。
周青順勢上前,“是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殺人滅口吧!
讓我來看看,你能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
這些人,尸體腐爛的都只剩白骨了,年頭應(yīng)該也有......”
周青拖了個長音,看著沈褐崩潰發(fā)抖的面色。
“......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一出口,沈褐全身上下狠狠一僵,他眼睛猩紅的瞪著周青,上前一把要捏住周青的脖子。
慶陽侯一把拉住他,“嘖,怎么,死了榮陽侯還不夠,還得死個周懷山?”
沈褐本就在崩潰的邊緣,猛地聽到二十年,榮陽侯,周懷山這樣的字眼,更是刺激的不行。
偏溧德侯在一側(cè),一口一個煞筆煞筆叫個不停。
沈褐幾乎是吼出聲來,“我不是煞筆!二十年那件事,我沒有參與!不是我,你們放過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吼聲帶著哭音。
周青幽幽道:“沒有干系?誰信呢!
大理寺卿的府邸與榮陽侯只有一墻之隔。
榮陽侯府那一夜是什么樣的人間地獄不用我說,你大理寺卿的府邸,一點動靜就沒有聽到?”
沈褐不由的順著周青的話音去回想那夜的事。
猛不防,周青換了話題,“這些人不是你殺的,是黃氏殺的吧!”
沈褐之前就唯恐惹上命案脫不掉干系,現(xiàn)在滿腦子又想的是二十年前那件事。
周青說的沒錯。
二十年前那場屠殺,為什么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不光他沒有聽到,似乎整個府邸的人上上下下都沒有聽到!
為什么!
沈褐早就嚇得魂不附體,聞言,想都沒想,下意識就道;“當(dāng)然不是我!”
周青腰桿一挺直,轉(zhuǎn)頭就朝仵作看過去,“什么結(jié)果?”
仵作登時打了個激靈,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向自家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向蘇珩。
蘇珩目光在徐寧遠面上停留一瞬,蹙眉似乎在想什么,理都沒理京兆尹。
端康伯看看京兆尹看看蘇珩看看沈褐,最終,看向慶陽侯,腦子里是剛剛慶陽侯那句挑撥離間的話。
京兆尹沒有收到任何指示,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收回目光,朝仵作點了個頭。
仵作抿了抿唇,“死者大概死于十六年前。”
沈褐撲通跌坐在地。
十六年前,也就是黃宸死......黃宸離開那年。
仵作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看向京兆尹,目光請示:還繼續(xù)嗎?
京兆尹又看向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