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澤說了半晌的話,此時疲累不已。
女官想扶她去休息,卻被她推開。
花澤歪在軟榻上,一手撐著額頭,不知在想什么。
女官為難間,就見殿外進來一人,正是女帝。
花行漸送走了北月一行人,終是不放心,來看看花澤。
花澤見屋子里的女官跪地行禮,抬起頭,想行禮,卻被花行漸按住肩頭。
手中觸感,盡是一把骨頭。伸手拍了拍她后背,竟是一身的涼汗。
花行漸慢慢坐在花澤身邊,“澤兒,母親不是要攔著你,只是你自己瞧瞧你這副身子……”
“我知道。”花澤抬頭,“其實這些道理,我何嘗不懂。只是,心里的坎過不去。”
花行漸握住她枯瘦的手指,“母親當時答應你會幫他,絕不會食言。”
花澤看著母親一張年逾四十保養精細的臉,伸手撫過她發髻上的玉冠。
帝王之姿,氣魄非凡。
自己的母親,坐鎮花國皇位也有快二十年了。
她兩鬢已經有了幾絲銀發,被小心的隱藏在烏絲中。
她竟然已經老了。
花澤滿腹的怨言,此時卻無從說起,只慢慢漲紅了眼眶。
花行漸皺眉,“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花澤垂眸,拿帕子擦了眼角。
是了,她的母上,堅強如斯,斷不會輕易落淚,她不及母上萬中之一。
想及此,便笑了。
“又哭又笑的,你可是病了?”花行漸揚首要去叫御醫。
花澤道“我無妨的,母上切勿緊張。”
花行漸神色凝重,“莫不是那丫頭與你說了什么,叫你這般瘋癲?”
花澤輕笑,“以前只覺母上疑心甚重,當今疑到我身上來了,竟覺得好笑。”
“有何好笑?”
花澤抬眼,看向花行漸凌厲的眼睛,“我這般不懂事,總是惹禍,母上包容我多年,難道不好笑?”
這有何好笑,作為母親,難道不是應當的嗎?
花行漸滿眼困惑,不懂花澤的意思。
花澤卻揚起一個明朗的笑來,“女兒今日終于懂了,慈母之心,竟能叫一個精明剛毅的人這般糊涂。”
花行漸這才聽明白,花澤是與她道歉的。
“我們母女一場,不必計較這個。”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你婚配的事這些年也不急。若你能好好的等到齊慎從風之谷回來,我便答應放你去找他。”
花澤的震驚溢于言表,她萬萬想不到,母上竟然會主動提這件事,而且,竟然還是答應的。
她端詳了花行漸半晌,終于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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