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家丁面露難色,大約他也沒想到今日夫人給的任務如此艱巨。
本以為也就是遠遠看看,莫讓姑娘吃虧太明顯,卻不想竟然還見到了如此情形,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道“姑娘,張公子是夫人親侄兒,不管有何誤會,千萬莫要鬧出人命。”
“誰道是會鬧出人命了?”絮兒又道,“快滾,惹了姑娘不高興,叫人牙子賣了你!”
領頭的家丁沒見過大姑娘這陣勢,悄聲叫身邊腳程快的小子趕緊去報夫人,此時情形,還是請夫人來拿章程的是。
這邊又將幾人圍住這水榭,以免姑娘真的將這張二公子的脖子當做了磨刀石。
南星不管他們,重生一回,借了別人的身子,自然是要為前身報仇的。
她略微垂眸,纖弱的小手卻將一把沉甸甸的匕首拿的極穩(wěn),“張二,我聽聞你學問不淺,秋闈有望中舉,那我來問你一句話,你給我解釋一下可好?”
“好好,姑娘說便是。”張二不敢動,只盯著南星襦裙,不敢亂看。
“擬把吟篇倚閣休,見梅時復上心頭。家貧寺免抨攴苦,詩債還添一段愁。”南星慢慢念完這句,笑問“張公子,何意啊?”
“這,這……”張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意為,欠債還錢是也。”
水榭外的幾個家丁心里著急,那大姑娘拿著刀逼迫張二公子,此時怎么又念起詩來了。
“是啊。”南星手里的匕首又貼近一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呀。”
“我,我并未……”張二此時驚恐的抬眼看向南星,想暴起掙扎。
卻終是晚了一步。
南星手里的匕首揚起落下,須臾之間,三寸長的刀鋒已經(jīng)完沒入了張二的脖頸。
饒是早就有所準備的絮兒和蓉兒,都被唬了一跳!
更別提水榭之外圍著的家丁。
“二公子!”領頭的家丁喊了一聲,就要往里沖。
張二脖頸的鮮血流淌出來,染了他半邊的衣裳。雙眼瞪大看著南星,喉間“咯咯”作響,口唇之間也流淌出鮮紅的血來。
最終,他沒發(fā)出一點聲音,歪身倒下了。
南星握著手里的匕首,隨著張二倒下,匕首也被拔-出,帶出了噴涌的血,濺了水榭內(nèi)一片鮮紅。
她水藍的襦裙也被染了大片,手里更是鮮血淋淋,拔-出的匕首還在滴血,轉(zhuǎn)而看向要往里沖的家丁,卻是笑意盈盈。
這番場景,叫著家丁也不禁脊背發(fā)冷,兩股戰(zhàn)戰(zhàn)。
這大姑娘,莫不是,瘋了吧?!
被這個溫潤的眼神鎮(zhèn)住,領頭的家丁又一步步退下了水榭的臺階。
絮兒一張小臉驚的慘白,哆嗦著從懷里拿出一方帕子,“姑娘,姑,姑娘擦一擦手……”
一方帕子因著絮兒著實害怕抖得不成樣子。
“啊——”水榭外,張氏看著這一幕,驚叫一聲,險些暈過去。
她身邊有眼里見的家丁連滾帶爬跑去尋段玉宏。
“夫人,夫人?”身后家丁立即抬了圈椅過來叫她坐下。
老嬤嬤扶著張氏,不斷的給她順氣拍背,又是扇風擦汗。
南星淡然接過絮兒手里的帕子,緩慢的擦著手里的匕首,玄鐵白刃,削鐵如泥,好刀。
這一片血腥之中,身量高挑卻柔弱的水藍色身影,緩緩擦拭手里的利刃,唇角還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修羅地獄般驚悚。
陳嬤嬤已經(jīng)令人將這里圍住,就連那個跑去尋老爺?shù)娜耍脖豢哿讼聛怼?
莫說家丁丫鬟,就連個蟲蠅也飛不出去。
南星緩慢的擦凈了手里的匕首,一手執(zhí)團扇,一手執(zhí)利刃,輕步從水榭中出來。
張氏此時清醒過來,在圈椅里驚恐的瞪著南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