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園,又是夜色濃重的一日。
今日的夜深沉了些,竟一顆星也看不見。
肖夢青吃了晚飯,在窗前燃了一盞明燈,一針一線的做了一個香囊。
淡緋色香囊繡了幾根青竹,竟然不顯俗氣,還頗有幾分雅致。
她早就備好了些無味的醒腦藥材,待縫完了最后一針,將這些攆磨了幾下的藥材塞進香囊里。
香囊系口的繩子收緊,兩邊便打了絡子,甚是好看。
小梨過來剪燈,笑道:“姑娘手藝真不錯,繡的這竹子跟真的一樣。”
肖夢青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幾遍香囊,覺得沒什么問題了,這才道:“我好些日子不繡花了,最近也無甚心情,繡的不好。”
小梨道:“都這么漂亮了還算不好,姑娘真是多才多藝。”
正說著,就聽門外一陣動靜,是外院的婆子過來道:“姑娘,楊大人來了。”
肖夢青手指一緊,下意識的去看更漏,這個時辰過來……
小梨看了肖夢青一眼,對婆子道:“知道了。”
婆子匆匆退下,小梨看向門外,“奴婢去燒些水吧,怕是要煮茶的。”
肖夢青微微頷首,心里又一絲難以言說的復雜。
正遲疑的時候,楊白已經大步進來,他身后跟著一個侍衛,手里捧著一個大大的錦盒。
肖夢青起身給他行禮,“大人——”
楊白并未說話,只淡淡看了眼窗下小桌上的明燈和那個尚未收起來的線笸籮,以及桌上的一個淡緋色香囊。
他收回目光,在桌旁的圈椅里坐下,眼神示意袁十。
袁十領會他的意思,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桌上,便匆匆退下。
肖夢青看向這個錦盒,“大人,這是?”
“首飾鋪子里的新貨,我不知道什么樣的好看,讓掌柜挑的。”楊白聲線是一貫的低沉,卻沒了以往的冷淡。
肖夢青看向楊白,“大人的心意,青兒心領了。只是青兒平日不出門,著實用不到這些。”
“誰說必須出門才能用。”楊白抬眼看她。
他一雙桃花眼,專注的看著她,眼皮眨了幾下,便是脈脈含情的模樣。
肖夢青細細想來,又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素色衣裳,的確,如今這模樣怕是美人喜歡的。
只是,她開口道:“請大人贖罪,家父尚在喪期,青兒實在……”
“無需勉強,我也不是要你現在就穿紅戴綠。”楊白打斷她的話。
肖夢青隱約感覺,今日楊白怕是心情不好。
她撇開這個話頭,去窗下小桌上拿起香囊,又走到楊白身邊,“青兒閑來無事,做了個香囊。之前大人的那個著實舊了,若是不嫌棄青兒手藝拙劣,便換上這個吧。”
楊白淡淡看了眼她手中的淡緋色香囊,并不伸手接,反而攬過了她的腰身,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肖夢青被嚇了一跳,尚未反應過來,腰后的手臂就已經加力,自己又被扣到了這個男人面前。
倒是沒有上次那么緊張,卻多少有些窘迫。
如此近距離的看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仍覺得這張臉俊的有些過分。
長眉色彩濃重,顯得一雙眼睛更加有神。
他看著自己,手指便抽走了自己手里的香囊。
肖夢青低頭去看,就聽他道:“你可知道,給一個男子送香囊,是何意思?”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底里去,她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知道的。”
“既然知道,我便想問你,我可受得起?”
肖夢青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個香囊而已,有何受不起的。
她還是看向他一雙眼睛,“青兒是真心想送給大人的。如今我也無甚能送出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