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真的,齊慎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有哪怕一絲的危險。
尤其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后。
南星笑道:“如此,是不是我還要謝謝你們給我這么大的一份驚喜?”
“夫人若是想謝我,不如……”周鐸眼神瞄到榻上。
一個糯米團子飛向了周鐸,被他兩指接住,扔到了嘴里。
素來面目冷硬的周大人,勾起唇角,笑得頗為諂媚。
……
八月初八,西南重城的院子中一陣忙亂。
從晌午時候,肖夢青就有陣陣腹痛,隱約有了發動之勢。
她已經懷孕足月,就等瓜熟蒂落的這一日了。
三年前,前工部尚書肖得允瀆職一案被重新審理,沉冤昭雪,真相大白。
肖得允已經被斬,肖府抄沒,肖夫人在教坊司不堪受辱,已經身亡,其女早在尚書大人穩占當日便自縊身亡了。
故而肖得允一案無甚人可彌補。
今上為表心意,追封肖得允為左淮公,將收回的肖府重新修葺。肖尚書還有別支的肖姓子孫,重新修了排位,以左淮工身份入了宗祠。
如此,肖夢青的心愿算是了了。
她有了新的身份,西南總督廣云的外甥女兒,因家中父母身亡,前來投奔廣云。
在這重城之中,也算是身份極尊貴的姑娘家了。
楊白與齊慎請辭墨衙司指揮使一職,被齊慎拒絕,特允許他將墨衙司總署搬遷于重城。
齊慎雖然并不暴戾,但他也知道,楊白知道的太多。宮中的辛秘,先帝眾多不能言說的私密,多少官員至關重要的把柄,他如數家珍。
隨意拿出一件事來,都是撼動朝廷穩定的大事。
更何況,楊白此人,對權利的追逐,實則是很明顯的。
他的請辭,不過是個幌子,為的還是墨衙司更多的自由。
齊慎此時不能耐他何,新帝登基,朝廷各方心思不一,他尚需要楊白和墨衙司。
楊白在重城是個甚為眼生的人,這里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西南總督廣云介紹他為“京中貴公子哥兒,脾氣甚大”。
京中的貴公子哥兒多得很,不能言說身份的也有很多。那么多豪門貴胄,誰還沒有個私生子來著。
若不是在京中無法立足,誰會放下那般奢靡來這西南重城呢?
對于紛雜的謠言,廣云只笑著搖頭,并不多辯解什么。
于是,重城人便也默認了。
個把月之后,楊白高調迎娶了肖夢青。
廣云親自給他們做了證婚人。
只是,官禮的人都發現,西南總督廣云在受新人拜禮的時候有點戰戰兢兢。
如今兩人已經成婚三年,肖夢青這才有了第一胎的生育。
他們在重城的居所也叫嶺園,不過這個嶺園可比原先在京都的嶺園大了十倍不止。
后院婆子和丫鬟在產房進進出出,楊白依然一身靛色常服,兩手負在身后,定定站在產房門口。
他身后的袁十,自覺地退了五步之遠。
楊白的臉色,比鍋底還要黑,周身的冷冽之氣,十步之外就能感覺到。
袁十不禁縮了縮脖子,看向產房門口。
早早請好了三個產婆和兩個京都來的太醫都在,太醫在門外聽著里邊動靜。
剛開始還是能忍住的哼哼,隨著時間到了傍晚,呼喊聲逐漸大了。
楊白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攔住一個急匆匆從房內出來的丫鬟,“里邊如何了?”
丫鬟忙著去備參湯,道:“嬤嬤說,胎位不算很正,怕是夫人要吃些苦頭。”
楊白瞇起眼,往產房走去。
門口的婆子趕緊攔住,“老爺是想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