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車間。
劉麗花的車位旁邊,一群女工圍在一堆竊竊私語。
“那個大膏,真的摔了個狗啃泥,起不來是嗎?”
“是呀,像一只狗一樣爬在地上,陸庭非不敢去拉她,拉她就鬼哭狼嚎地大叫,我的天呀,據(jù)說是爬門邊偷聽太久,體型太重撞翻了門栓,然后就那樣栽下去了,”
“哈哈,估計摔到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們有一百天的好日子過了,再也沒有人罵我們老姑婆,坐臺板凳,媽的,到現(xiàn)在,我還知道從臺板凳是個什么意思,是不是沒有后人,就坐臺板凳,我的天呀,嘴太毒了。”
……
封蘭花微笑著用手肘支著桌子,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戴師傅,大膏喊你去辦公室,說你這個月的獎金有點多,要把你的獎金扣下來,去銘馨樓包房打麻將。”
大膏是她們對人事的昵稱。
戴師傅抱著一捆花片,從她們身邊路過,漫不經(jīng)心地,“你們別圍在一堆,都散開去做事,人家摔倒,你們這幫化骨龍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還要落井下石?”
封蘭花抿抿嘴,閉著眼睛說,“這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情,我們要不要去通宵看一場電影。”
“好啊,好啊,這個可以有。”一堆女工立馬附合。
通宵看一場電影是多么刺激的事情。
她們在夢中都做過這樣的夢,夢想在寬敞的電影院,看一場通宵電影,可以隨便吃吃零食,打嗜睡,還可以聊聊天。在那里,沒有機器轟隆,沒有師傅的訓(xùn)斥,沒有返工的苦惱。可是,每天加班趕貨,在車位上勤拉苦練,沒辦法,為了生存,努力掙錢可以讓自已勉強活下去。
忙忙碌碌的一天,基本都沒有什么空閑,回家沖完涼洗完衣服,差不多已經(jīng)累得散架,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不想再折騰。
“但是,我們哪天去呢,哪有時間。”小土豆第一個提出自己的疑問,她長這么大,可還沒有看過通宵電影,連大的電影院都沒有去過,如果能夠去通宵看電影,童心未泯的她,心里別提之高興了,可是,究竟怎么去,哪有時間去,她又犯起了愁。
“是呀,估計沒有什么時間去,現(xiàn)在加班趕貨高峰期,才故請假視同曠工處理,會扣掉大半個月的工資,那樣的話,我們大半個月都白干了。”劉麗花淡淡的,說到最后,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感覺很無奈。
“哎哎哎。”一幫女工垂頭喪氣。
鐘瑞覺得超無趣,拍拍褲腿準(zhǔn)備走開,情緒低落,背影有氣無力。
“不過,我們可以做一件有意義的大事,能夠扭轉(zhuǎn)乾坤的大事。”彭艷玲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大事?”鐘瑞忽然回過頭,眼神里全是光彩。
彭豐艷玲抿了抿嘴,然后打了一個響指,半瞇著眼睛,問道,“陳超是不是很喜歡易可欣,是不是三年來始終如一地喜歡她,但是,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
“是喲。”幾個人不停地頷首點頭,感覺還真是那么回事,陳超喜歡易可欣,在這個鴻漸公司,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炫耀自己喜歡易可欣這個事實,維所她時也是竭盡所能,護(hù)花天使做得非常好。
“可是,三年過去了,你們看到他有什么進(jìn)展沒有,不但沒有什么時展,反而多了一堆堆的情敵,你看看,今天公司還來了一個什么鬼亮,據(jù)說就是來搶易可欣的,不但要搶走她的人,還要搶走她的心,我看哪,易可欣真正配得上的,最好是陳超,地位相當(dāng),家庭狀況相隔也不會太遠(yuǎn),而且都相處幾年了,知根知底,哪比那些個人,一會兒軟飯男,一會兒公司總裁,總覺得不那么靠譜。”彭艷玲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自己的事情搞砸了,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白吃蘿卜淡操心。
封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