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躲在樹下的艾嬤嬤遠遠的看到前后兩波人,雖不知道為什么,本想走上前,卻見寶郡君沖著她微笑微微搖頭,纖細的手指正對著嘴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只好默默的退了回大樹后面站著,緊緊盯著寶郡君,不過這次連眨眼都不舍得,總覺得會發生什么鬼。
……
這一幕接一幕快的,明歡真想給柳婉點個贊,這心理素質、這小臉表情轉換的,只見柳婉凄然抬眸看著快步走來的眾人,渾然不見剛剛的冷肅。
既然好戲一幕接一幕上演,明歡斷然沒有提前喊結束的道理。
前后兩路各有十幾個人步伐急促朝柳婉這邊走來,都是被人用計引來的。左邊為首的是林嘉靈和周綺,右邊則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她一看見昏在地上的男人便撲了過去,看著流血的手緊張不已,搖晃了幾下都沒有反應,她更茫然無措的哭喊著,“我的兒呀~你…你這是怎么了?來人吶~快…快去找大夫……對,找大夫……誰幫我兒去找個過來”
哪里還需要他們去?早早就有人去稟報這里發生的事情了。
明歡不認得這哭喊的婦人是誰,可柳婉卻認得,那可是平縣子袁家的袁夫人。她瞳孔微縮,原來那躺在地上的人是平縣子了,柳婉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悲涼,她從未寄希望于房宣和,可他卻這般算計于她,為了毀了這一紙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婚約,居然選了這么一個人來,也真是辛苦他這般煞費苦心了。不單單說平縣子這個人,光是袁夫人都夠惡心人了。
柳婉心底涌起的恨意只能在臉上化作濃濃的苦澀……落在眾人眼里她似乎被嚇傻了一樣。
的確,若魏伯公府在貴族名門是沒落了,那平縣子是落到沒底了,大夏爵位最低的便是縣子。
不過爵位高低倒沒什么,若是能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掌握實權,或者稍稍上進一些也成,配著爵位,日后也能好些。但,平縣子好的可是絲毫沒有沾到,他可是出了名的潑皮紈绔,如今袁家掌權的平縣子整日流連忘返于風月場所,比之魏伯公更甚,甚至葷素不忌。
平縣子二十好幾,并無半分功名在身,又無心鉆研營生之道,名門對其袁家唯恐避之不及,畢竟除了平縣子,袁家還有個袁夫人,袁夫人慣愛占便宜出風頭,便是名門尋常宴會都愛不請自來,只為撈點好處,吃相極其難看,不少人家顧及臉面懶得與其計較。
這也是為什么柳婉為記得她了,光是柳府她都不知道蹭了多少回了。
所謂關心則亂,素來厲害跳脫的袁夫人如今泄了氣一樣只懂得匍在平縣子身上嚎啕大哭,倒是好些人看出來了,平縣子除了暈過去手掌受了點傷沒什么大礙,終歸不忍道“袁夫人,平縣子只是暈了過去”
“是呀~是呀……你檢查他的臉色和起伏的胸膛”
“袁夫人,你可莫再哭嚎了,平縣子無事……你這樣子在皇宮可是大不敬呀~”
……
袁夫人聽到眾人勸慰的話,一口氣堵在喉嚨里瞬間也順暢了。她趕緊上下檢查一番,呼吸、臉色還算正常,稍稍放下心來,剛剛也不知道慌神,以為自己兒子沒了呼吸,不過還是心疼的摸了摸她兒子流血的手,取了帕子綁了綁,心想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敢這般傷害她兒子?
此時,另一邊的林嘉靈和周綺很是擔憂的走了上前,她們看著兩個相依在一起的柳婉、柳妧頗有些狼狽。
林嘉靈將手扶著柳婉,頗是擔憂上下打量,道“婉兒,你沒事吧?”
柳婉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倒是另一邊的周綺揪著手帕驚呼道“婉兒姐姐,你這是怎么了?這簪子怎么……難不成平縣子是你?”
不可避免,所有人因為周綺的話有意無意將目光落在柳婉手上的簪子上。
柳婉和林嘉靈聽到周綺咋咋呼呼的聲音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