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嬴渠梁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耐心、非常求賢若渴、同時也非常懂得如何去拉攏人心的國君。
五天之后,當第二次會面結束時,商鞅看到的是一個笑容滿面的景出。
景出朝著商鞅拱了拱手,道“先生今日說了什么?君候似乎頗為高興。”
商鞅微微一笑,道“今日所說于君候的,乃是大夏、大商、大周三朝開國之王道也。敢問宦者令,君候今日對我觀感如何?”
景出笑道“君候對先生所說的話稱贊有加,但卻也有一些小小的問題。”
商鞅臉色微微一動,道“敢問宦者令,是哪里出了問題?”
景出道“君候說了,這三朝開國之王道固然是正道,但是卻有一些問題,那便是若以先生所說之王道治國,恐怕非十年不得竟功。
我秦國如今面對霸主魏國,形勢頗為吃緊,恐怕是沒有這么多時間來實行這王道了。”
商鞅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景出說完這些,似乎是害怕商鞅有些不高興,忙安慰道“不過先生倒也不必灰心,君候已然認定先生為治國之才,日后必定委以重任。”
“日后嗎……”商鞅笑了笑,突然開口道“還請宦者令再告知君候,衛鞅在魏國多年,于魏國所行的霸道之術亦是有所研究涉獵,若是君候對此感興趣的話,衛鞅愿意將這霸道之術獻出。”
“霸道?”景出聞言一喜,忙問道“敢問先生,這霸道之術能否強國?”
商鞅十分肯定的說道“若是君候愿意力支持我衛鞅施展這霸道之政,那么短則年,遲則十年,秦國定富強于諸侯也!”
景出大喜過望,但是畢竟商鞅是有“前科”在這里的,于是這位宦者令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問了一句“既然先生有此富國強兵之術,為何第一次見大王面時不告知?”
商鞅微笑道“宦者令難道不曾聽聞‘良禽折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景出恍然大悟,頗為高興的離去了。
第二天,嬴渠梁再度召見了商鞅,在一番密談之后,嬴渠梁大喜過望,將商鞅拜為客卿大夫。
在隨后的時間里,一些風聲漸漸的從秦侯的宮中傳開,并且在整個秦國政壇之中流傳起來。
“君候想要變法,而且還找到了有能力變法的那個人?”秦國將軍杜摯坐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臉色并不是非常好看。
自從陰晉城一戰受挫之后,杜摯無論是在實力還是在聲望上都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侯嬴渠梁趁機將自己的哥哥贏虔派去了鄭縣取代了杜摯前線大將的位置,杜摯只好帶著一肚子的郁悶氣返回了秦國首都櫟陽。
這回櫟陽都還沒幾天呢,更加糟心的事情又來了。
今天杜摯在櫟陽之中的盟友,另外一位秦國重臣甘龍來訪,并且帶來了秦侯即將在明年開始實施變法的消息。
杜摯摸著自己頜下的胡須,思考了好一會之后才道“君候雖然年輕,但也是個胸有大志之人,若是一個普通的說客,未必能夠說得動君候如此委以重任。此人究竟是誰?”
甘龍是一個兩鬢斑白體型瘦削的老者,甘氏一族在秦國之中也是有數的大家族,其人行事頗為穩重,率領著甘氏一族歷經三位國君而屹立不倒,算得上是秦國政壇的不倒翁之一了。
在聽到了杜摯的詢問之后,甘龍緩聲道“此人名為衛鞅,乃是衛國公孫,曾任公叔痤之中庶子。”
“魏國?嘿!怕不是魏人派來的間諜!”杜摯發出了一聲冷笑,臉上的神情頗為不好看。
畢竟他剛剛才在陰晉城之中被魏國人打敗了,對任何和魏國有聯系的人觀感都是非常差的。
甘龍咳嗽一聲,道“話也不能這么說,君候既然發布了招賢令,那么肯定是要對這些招來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