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季春璃的眼睛寶光四射,好像個深不可測的幽潭似的。
“娘娘,奴婢倒是有點餿主意!”季春璃欠身給姜容喜行禮。
那姜容喜旁邊的春燕嬤嬤皺眉道:“什么阿物,也敢在這里言三語四?!?
說著話就要打季春璃,但卻想不到季春璃也不避讓。
“娘娘,奴婢是您朝陽宮的丫頭,凡事自然以娘娘您為中心。所謂“一人計短、集腋成裘”奴婢要是說錯了,任打任罰!但奴婢要是僥幸說對了呢?”
姜容喜淡淡一笑,“好孩子,等會兒到朝陽宮來見本宮?!?
季春璃一口氣將姜容喜送到出了乾坤殿廣場,這才回來。
倒是眾人對她刮目相看,不知究竟她和她說了什么。
夜幕降臨,累了一天的季春璃回到了朝陽宮。
朝陽宮內燈燭熒煌,春燕嬤嬤已出來了,陰陽怪氣道:“到里頭去不要亂說話,說的不好會掉腦袋的。”
當時一口氣應承了下來,其實她不過為了得到姜容喜的重視,以便于更好的調查爹爹的死因,并沒想到十全九美的主意。
但姜容喜和她分開后,她卻認認真真思考了一回。
此刻,姜容喜握著個湯婆子坐在一張金交椅上,眼神縹緲的看著遠處,好像在發呆。
“娘娘,奴婢到了?!?
“哦,”姜容喜的神態和語聲一般的淡,“那淮南王是藩王,現如今吾皇為削爵的事著急上火,你且說說有什么好主意?!?
其實,這等朝廷大事,連封疆大吏也未必有好辦法,她自然不過閑閑的問一句,并不敢指望有什么結果。
季春璃道:“娘娘,削爵之前,先晉升晉升,晉升!”
聽到這里,姜容喜大怒,指了指季春璃,竟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了。
嘉定皇帝正因為淮南王位分太高才要削爵,她倒是好,一上來竟還要晉升。
春燕不屑撇撇嘴,“你這臭丫頭,真是糊涂蛋,滾下去吧。”
季春璃回頭,“慢!奴婢還沒說完呢,晉升的不過是位分罷了,頂多賞賜一點半點東西,目的不外乎讓人知道皇上很器重他,人的位分越高,出錯也就越多,接著找人彈劾,羅織罪狀,名正言順殺他!”
當姜容喜聽到“人的位分越高,越容易出錯”的時候,不免想到了皇后娘娘和自己!
可不是嘛,她們兩人動輒得咎,做任何事情都要認真思考,然而也經常出錯。
“多幾個人彈劾他,他也就搖搖欲墜了,屆時吾皇揮師南下,不過輕而易舉就可滅了他!”
這也未必是最好的主意,甚至姜容喜當時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但夜半三更一想,發現這餿主意竟很好。
第二日姜容喜一大清早就去找了嘉定皇帝,將“自己的”主意說給了嘉定皇帝。
皇帝不置可否,此事也按下不表。
季春璃依舊在默默無聞任勞任怨做事,但半個月后的一天,有驃騎將軍提了一個木盒子到乾坤殿去了,皇子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
下午,答案揭曉,皇上已成功殺了淮南王!皇上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晉升、晉升再削爵,果然彈劾的題本雪片一般飛了過來,王命一下,那淮南王被收拾了個措手不及,已然身首異處,木盒子里的就是他的頭。
當日,龍顏大悅,晉了容妃為容貴妃。
當晚,季春璃從一個粗使丫頭變成了大丫頭,“到底也多虧了你,誰人如此愚鈍,竟將你這么一個聰明人安插在外面擦地,以后也不用做這些了,做本宮智囊吧?!?
自做了姜容喜的智囊后,她發現這姜容喜表面看起來和哪一個妃嬪都敦親睦鄰,但背地里卻蛇蝎心腸,算計了這個算計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