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削的太監(jiān)深以為然點點頭,“只可惜了張大春這監(jiān)主,昨日鋌而走險去查鳳坤宮,到頭來得到的不過是個假的藥罷了,真正的九株靈芝啊,早不翼而飛了。”
春璃聽到這里,結合昨晚自己的實驗,發(fā)覺的確不對勁,而昨晚舒洱沄竟如此大手筆將九株靈芝賞賜給了春璃,這事情可不對勁,春璃急忙跟在那倆太監(jiān)背后,過一拐彎,春璃眼看就要追上了,但她的手卻被人抓住了。
季春璃詫異回頭,看到了春嬤嬤,春嬤嬤對春璃微微搖了搖頭,春璃跟在春嬤嬤背后,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春璃道:“嬤嬤是在偽裝嗎?還是嬤嬤果真不會說話?”
春嬤嬤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季春璃是醫(yī)官,知如何給人看病,更知她的喉管和聲帶究竟是正常還是畸形的,她的手落在了春嬤嬤的咽喉上,食欲春嬤嬤發(fā)聲,春嬤嬤已竭盡全力了,但聲音依舊好像毒蛇一般。
春璃看到這里,明白了,“沒辦法了,哎。”實際上,春嬤嬤暗中觀察了許久,她看出這女孩好像是季春璃,但卻不敢相認,好生奇怪,季春璃為何要到南瞻國來?她在深宮內院生活,鮮少去打聽外界白云蒼狗一般的變化,因此完全不知都東勝國的皇帝已病入膏肓一事情。
此刻她需要知道眼前人是不是季春璃,而季春璃呢,只感覺這老嬤嬤比較和藹可親,尤其是那雙眼,里頭蘊出的一抹溫暖之光,竟是如此熟悉,春璃不能將這一張殘缺不全的臉和記憶中季春熙那張?zhí)一ㄒ话愕拿篮妹嫒葜丿B起來。
因此,到現(xiàn)在為止,季春璃依舊沒看出春嬤嬤的身份,春嬤嬤走到了岸邊,在地上寫了一個字,春璃一看,是“退”字兒,這分明是暗示季春璃不要胡作非為了,寫好了字兒后春嬤嬤去了。
老遠的,走過來一個神氣活現(xiàn)的小孩兒,那小孩兒不過兩歲左右,約略才能走穩(wěn),那小孩兒一點不嫌棄丑陋的春嬤嬤,反而是愛戴極了,笑嘻嘻的撲入了春嬤嬤的懷抱里,春嬤嬤擁了一下,將小孩兒放在了地上。
小孩兒跟在春嬤嬤背后走,結果路上的小石頭不小心絆倒了孩子,那孩子一個狗啃泥已匍匐在了地上,春璃看到這里,想要過去幫忙,那小孩兒元氣十足的哭了起來,似乎想要用哭聲挽留住春嬤嬤那漸行漸遠的腳步。
季春熙也聽到了哭聲,并且心一疼,但季春熙畢竟沒回頭,只是在不遠處等著,她站在一棵石榴樹下,那石榴花開的如火如荼,跟襯托的春嬤嬤丑陋不堪了,一美和一丑無縫對接,春璃看孩子跌倒了準備去攙扶。
結果那孩子聲嘶力竭的哭了會兒,卻輾轉站了起來,跌跌撞撞跟在春嬤嬤背后去了,春璃也頓時明白了,是啊,在這權利的修羅場中,誰能真正保護誰?如若連自己的障礙都不能克服,將來勢必也會死在燭影斧聲之內。
春璃倒是十分欣賞春嬤嬤。
春嬤嬤看小孩兒到了,笑著蹲在了他的面前,抱著小孩兒離開了,春璃實在是不能斷定究竟春嬤嬤是多大歲數(shù)的人,從她那老成持重的態(tài)度可以推理,至少春嬤嬤也四十五左右了。
但春璃仔細一看,發(fā)覺這春嬤嬤似乎在偽裝,似乎故意讓自己“變”的老態(tài)龍鐘,那究竟是為什么呢?只可惜春嬤嬤也不會說話,不然從春嬤嬤的語聲里就能推理出一些秘密了。
就這樣,季春璃胡思亂想著回頭,忽看到地上有一塊打了流蘇的玉佩,春璃急忙撿起來托舉在手掌心,她只感覺這一枚玉好生眼熟,待要交回去,但見春嬤嬤和小孩兒早不見了人影。
今日春嬤嬤為何會拉自己一把,是要自己懸崖勒馬嗎?還是舒洱沄也在算計她季春璃嗎?饒是季春璃聰明絕頂,但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事情的所以然。
春璃握著玉佩往回走,到營房門口,就了燈燭一看,忽而心跳加速,怪道這玉佩模樣兒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