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哪里知輕重緩急,更對情勢太一無所知,此刻竟一口氣策馬從后山沖了出去,蕭祁煜的人按兵不動,皇上沒下令之前,人人都和草原人秋毫無犯,此刻看一小孩兒策馬飛馳,眾人并不去阻撓。
草原人本就彪悍,十來歲的小孩兒行軍作戰也還尋常的很呢,更不要說騎馬了,眾人看蕭天觸狂奔離開,又看到春璃急乎乎的追趕,都視而不見。
蕭天觸不認識路,這后山連識途老馬都沒來過,草原上本一片冰天雪地,這么一跑,處處銀裝素裹風景一般無二,馬兒很快就迷途了,春璃到這個地方,老遠看到小孩兒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急忙救助,哪里知道原來此刻已到了賀蘭山。
賀蘭山一年四季為雪白頭,這里人跡罕至,夏日里是珍奇異獸的天堂,如今野獸早躡足潛蹤休眠去了,季春璃去救蕭天觸,哪里知道眼前是個雪洞,撲通一聲已跌落到了里頭。
蕭天觸早摔了個七葷八素,如今昏昏沉沉渾渾噩噩,模糊的視線里,忽看春璃從天而降,接下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天觸,天觸!”季春璃急忙將蕭天觸攙了起來,然蕭天觸情況一點不好,已氣息奄奄,春璃看看這雪洞,雪洞垂直,連求救只怕聲音都不能傳導出去。
至于他們的馬兒,那馬兒受驚過度只一個勁兒在外面徘徊,春璃停止了信馬由韁的胡思亂想,將蕭天觸擁了起來。
事已至此,怨天尤人已沒任何作用,她是醫官,為蕭天觸看了狀況后,發覺天觸只是昏了過去,春璃將天觸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靠近了洞口。
她攀登了無數次,但每一次眼看著就到上面了,卻會一落千丈跌下來。
原來,洞內積雪不十分硬朗,春璃這一攀登,手腳頓時陷入了綿軟的白雪之內,二來,白雪很冰,才一小會春璃就敗下陣來。
不過好的是,這洞是個天然的屏障,人在里頭并不會感覺壓抑,也不會感覺氣悶,甚至于還有點兒隱隱約約的溫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春璃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到第二日春璃才醒過來,至于蕭天觸,他老人家已饑腸轆轆,吮了手指在看春璃,“娘親,天觸好餓啊。”
別說蕭天觸了,連季春璃自己也餓得頭暈眼花,這冰天雪地之內本就冷颼颼的,對體能的消耗很大,春璃抬眸看著外面的天,彤云密布,有鵝毛大雪輕舞飛揚,她只能道:“你等等,為娘去試一試。”
結果可想而知,又是無數次的跌落了下來,這么一來春璃知難而退了,委頓在原地,她死死的盯著上空,在思考逃生的計劃。
而至于蕭天觸,他也看到了困難,知一切都因自己而起,慚愧到無地自容,春璃只能去安慰她。
過片刻,雪洞外似有什么聲音,蕭天觸心頭一喜,準備呼救,但卻被季春璃一把將嘴巴捂住了。
“別說話,”春璃神秘的壓低了語聲,“很可能是雪狼。”昨日春璃到這雪洞之前就看到外面有雪狼的腳印,雪狼和雪豹都是雪地里最矯健的獵獸,它們的嗅覺敏銳,行動力果決,如此刻被這群動物抓住了,真正是必死無疑。
蕭天觸和春璃后蜷一點,恐懼的打量著頭頂,果真看到一只白乎乎的影子在上面跳動了一下已轉瞬即逝,兩人都大為吃驚。
“好可怖啊。”
那雪狼離開了,春璃卻放了心,“一時半會它們不會將我們怎么樣,等等吧。”
外面。
蕭祁煜策馬往前走,沈寄若即若離,“皇上,前面就是賀蘭山了,傳說賀蘭山內雪人呢,我們就適可而止吧。”蕭祁煜自在鹿齒那里得到了情報后,早想要一探究竟了,如今人到了雪山,又是看到那經年累月形成的白色,倒憑空里生出了一種征服的欲望。
他盯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