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都是難上加難的事,不要說春璃自己,為蕭天觸的病,太醫院眾人已集思廣益,但竟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這不免讓季春璃心急如焚。日日在治療,但日日卻不見效果,春璃焦躁,唯恐藥吃太多會傷害小孩脾胃,只能停下。
至于她自己,要么在相對應的地方會想起來某些事,要么會在夢境里看到某些片段,要么會胡思亂想自己去拼湊,這么一來二去,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哪一些是確有其事而哪一些僅僅是胡思亂想。
而入夏后,帝京卻有了其余事,北俱國的國君諸葛囚牛要來了,現如今,天下已無南瞻國、西牛國,這兩個曾幾何時赫赫揚揚之國如今已納入了東勝國。至于北俱國,并非是蕭祁煜不下手,而是北俱國是沙漠中的一顆明珠,是個名副其實的雞肋。
漠北之風霜大到不可思議,要那沙塵暴的地方做什么?蕭祁煜如今需管理的王土不計其數都沒個定見呢,如今怎么有時間去鬧北俱國?而至于北俱國的國君,他也明白自己為何成了漏網之魚,因此特特的過來走訪。
據說北俱國來了人,季春璃也要去看熱鬧,她人沒到乾坤殿呢,就看到一群穿了黑色衣裳皮膚黑褐的色目人,這一群人高鼻深目,眼睛不是水汪汪的黑,而是碧瑩瑩的孔雀藍,他們的服色也不是棕黃色,而是偏黑一些。
更有甚者,竟通體猶如燒焦了的煤炭,這群使者一進城,頓時引起了注意和喧囂,人們都議論起來,連見多識廣的外交官也大吃一驚,他們國的男子偏愛白色系,頭巾是白色,衣裳也是白色。
至于女子,和男人形成了黑白分明的對比,女子都穿黑衣,那衣裳長的剛剛覆蓋住足踝,一點輕盈之感都沒有,甚至于完美的破壞掉了女孩兒應該有的曼妙和窈窕,每個女子鼻孔上還有穿孔,上有銀鏈子一根,一端和耳墜連在一起。
春璃看到這里,只感詫異,一股新鮮感撲面而來,北俱國送來的禮物也好生奇怪,有一盆黑漆漆的干枯的植物,據說這叫“沙漠之花”一澆灌就可綻放的格外妖嬈,但春璃卻半信半疑。
內殿,珠簾翠幕中一個戴著白色面紗的男子正襟危坐,看起來有點拘謹,因罩著面紗所以看不清楚表情,但那雙藍色的眼卻如此妖嬈美麗。
旁邊是一個皮膚雪白的女子,她也戴著面紗,但正因了這白,襯托的如此鮮艷奪目,她好像高山上的杜鵑花一般惹人注目,而那種美卻并非是帶著侵略性的,季春璃人一到,就撞上了那一雙美輪美奐的眼。
那女子呼吸一窒,溫婉的笑了笑,起身給春璃行禮,季春璃也給皇上和諸葛囚牛行禮,那諸葛囚牛雖然是青年人,但動作卻遲緩到了極點,似乎每一個動作都需經深思熟慮一般,他緩慢而莊重。
蕭祁煜邀季春璃坐在自己身旁,為春璃做介紹,季春璃瞅了瞅兩人,諸葛囚牛她是已知道了,此刻投目瞄了一下諸葛囚牛身邊的女孩,那女孩端莊亭亭,鼻梁高挺,眼眸純澈,里頭似蘊著一抹別樣的嬌艷。
春璃見過的女子不知凡幾,但如這般美到渾然天成的卻少見極了,“外臣是諸葛櫻。”
“她是我妹,但卻不是親妹,多年前她逃難到了我北俱國,我看她在沙漠里半死不活就救了她回宮,經調制竟逐漸好了起來,她感激不盡認作我為哥哥,如今屈指一算也四年半了。”
春璃聽到這里,再次打量那女孩,發覺那女孩兒也在盯著自己看,她可不想聽囚牛在這里打悶葫蘆了,起身迎視著那雙清涼如流泉一般的眼睛,“諸葛櫻,我們出去玩。”
“好。”諸葛櫻端莊點點頭,和春璃出了乾坤殿,乾坤殿內,蕭祁煜依舊和諸葛囚牛在聊。
諸葛囚牛是來納降的,也就是說,自請做王,“你也張弛有度,如今你這么做,我多少也欣慰,朕就冊你為北俱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