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信的第二天,百家巷果然迎來了除皇帝之外的第二位大人物——赫連注。
李元麟為了表示“誠意”親自候在百家巷口,親瞧著太師府的馬車安穩停于眼前,侍衛將赫連注從馬車上扶下來。
“太師!”李元麟主動喚他,聲音很親切,笑得也很和煦,雖然其中不乏些許故作討好的意味。
老狐貍瞧在眼里,暗自冷哼一聲,心下對年輕皇帝的鄙夷更深了層,為了博取他的信任面上卻裝出好不是望穿秋水的樣子,雙眼將年輕皇帝殷切望著,竟是一副馬上要哭的表情,但恨只恨自己演技太差不能在此時擠出一星半點的眼淚來,伸出手往前踉蹌兩步,差點摔跪下地,好容易站定腳步,作揖大喊“皇上!您終于回來了!老臣可是擔心了許久!竟不知皇上身陷病區,接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他演的倒真像是惦記他許久。
“太師快快請起!”
那老東西是故意裝作與他親昵,這副熱情模樣,讓李元麟已猜出了他有攀附自己的打算。
這樣也好,看來往后行事只會更加方便,李元麟當然樂得如此,一切順水推舟罷了,關鍵就看他二人誰的棋高一招。
正所謂演戲演全套,既然赫連注以為他是個懦弱無能癡傻好哄的,李元麟自然不能讓他失望才是。
便故意拿出副涉世未深的單純模樣,毫無心機對赫連注說“太師既是我的長輩,又是母后認定的賢人,我不過一屆晚生,太師如此大禮實在受之有愧?!?
他故意將自稱改成“我”,故意將姿態放的極低。
赫連注將臉埋在兩手之間,面地的臉上稍縱即逝過一絲陰郁與懷疑,抬頭時“誠惶誠恐”痛聲道“老臣該死!請皇上賜罪!自古以來君臣有別,皇上是君老臣是臣,老臣怎可放浪形骸與君稱呼“你我”?皇上實在折煞老臣了!況天下是皇上的,臣民自是皇上的子民,老臣萬死不敢以天子長輩自居!再者,老臣與滿朝文武一般,都是為西朝、為皇上效力的臣子罷了,實在擔不起賢人美稱!”
話說得好聽,卻都是些虛與委蛇的廢話,唯有最后一句畫了重點,赫連注是有意疏遠與太后的關系。
李元麟的眸瞳深處流過一絲冷漠,溫聲只說“除了母后,我最敬仰的只有太師,太師切莫妄自菲??!”
親手將赫連注扶起來,又憂心直問“太師可曾帶來了府中可信之才?”
“皇上請放心!”說著話,沖身后呼了聲“來人!”
與赫連注一同前來的,正是太師府的家醫老秋,提著藥箱從馬車后走出來,謙卑地朝李元麟行禮。
然后望向不遠處匆匆趕來的赫連澈。
“父親!”
還未及近,赫連澈便故意喊了赫連注。
“你這莽小子!”赫連注瞪眼,作勢厲斥,賣好說“皇上在此,怎可如此無禮?還不快向皇上行禮先?”
他這樣教訓,赫連澈真就演起了一個極為聽話的兒子,朝李元麟行完禮,又說“剛才聽宮婢說,青鳶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什么?”李元麟提高音量,一副闖了禍的表情,只好將求救目光放到赫連注身上“太師,你可得幫幫我,青鳶是母后極中意的婢女,昨夜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一病不起,若是叫母后發現特意賜給我的丫頭中毒性命垂危,恐怕要責怪于我了!”
赫連注心里直發冷笑,心道什么婢女不婢女,皇帝竟然為了掩護私情編出這樣的瞎話,看來這個廢物真是無藥可救!
不過他要的是取得皇帝信任,至于他們間的關系究竟如何他才不在乎。
面上做關切色道“皇上請放心!老臣一定盡全力配合皇上!”
“多謝太師!請!”李元麟“感激”,稍稍偏開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赫連注垂眉拱手“皇上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