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大雨,曾經古蘭人拼命開鑿出來的巖洞如今卻成了所有人的保命之地。
赫連澈眸光幽暗,掃視著四周,這里的空間并不大,只容納了部分兵士卻已經是磨肩并足的景象。
他們被困在戈壁已經第三天了,雖然在古蘭人的幫助下又開鑿了幾處能容人的巖洞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天知道什么時候雷就劈中自己的頭頂了,最重要的是,困守于此大軍糧草遲早用盡,到那個時候西朝軍將會成為第二個古蘭軍。絕不能到那個地步!
可黑水人在戈壁外擺了機弩陣,每日一演的天災使得黑水人無法靠近,但同樣,他們也無法出去。
回想起半成品落地開花的瞬間,混戰中的西朝軍與黑水人被白光無差別吞噬,緊隨其后而來的便是接連不斷的火彈爆炸之音
必須要想個辦法先毀了那臺半成品。
看著曾經刀劍相向的敵人如今卻成了依偎取暖的存在,赫連澈臉上的表情晦暗到了極點?!笆掌鹉隳强床黄鹑说哪抗?!”
赫連澈收回目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伊涅普單手捂著傷處,半裸上身,胸前精壯的肌肉被白色布條纏繞著,看向赫連澈,湛藍色眼眸明銳地好似能擊穿靈魂。
“那一彈沒有要了你的命真是可惜!”赫連澈毫不客氣道,目光冷冷掃過,朝一旁走去。
伊涅普見狀,表情微動,陡然提高音量:“這么急走做什么?現在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聞言,赫連澈站住腳步,瞇了瞇眼睛望過去,糾正道:“一條船指的是合作關系,只怕有人識不清情況,西朝與古蘭可不是合作,而是輸和贏,降與被降”
說罷又要走。
“我聽說你們有句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伊涅普的話聽起來隱藏著焦急,迫切欲挽留他。
赫連澈聽出來了,干脆轉身:“你究竟想說什么?”伊涅普不再拐彎抹角,眸光沉了沉:“她呢?你把她怎么樣了?”
他口中所說的“她”赫連澈知道是指葉凌漪。
想起在荒城那個夜晚,他們兩人儼然一對落難鴛鴦惺惺相惜的畫面,心頭一陣刺痛和不甘,面上的表情隨之更加陰沉,仿佛為了觸怒伊涅普,薄唇故意揚起一絲笑:“這是我軍中之事,好像沒有必要向降將解釋吧?”
他故意咬重“降將”二字,森寒的目光如刀片一樣從伊涅普的身上刮過。
瞧著赫連澈的背影隱沒于擁擠的人群之后,伊涅普的臉色迅速黯淡下來,懊惱與悔恨一一浮現于眼底。她是他心頭的明珠,曾經他想要將她妥善收存與保護,可偏偏在她最需要保護的時候選擇了所謂的大義,如今成了降軍,回過頭才恍然,當初自己的壯志凌云竟是那么的可笑。巖洞外一道紅色的電光直擊人間,形成一條電弧,在洪流中劈出巨坑,令原本洶涌向前的洪流因此改變了方向形成了回溯流。
同一時間,收在戈壁外的黑水人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幽暗的天空烏云密布,云層中游弋的電光投下微弱的光芒并施以震天動地的雷聲。
雨點與冰點隨暴躁的風狠狠甩在臉上,黑水軍中的祭司仰望天,臉上用彩色線條描繪了象征某種神秘文化的圖騰,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著什么,正在由兵士搭建的人臺之上演繹著詭異的舞蹈,手里搖晃著鈴鐺,鈴鐺的聲音由于浸在雨里聽起來格外沉悶壓抑,邊說邊跳,沉浸其中,絲毫不在乎風雨的侵蝕。
阿東在一旁,看著行為詭異的祭司與被他踩在腳下依舊奮力支撐的黑水勇士,忍不住眉頭微皺。
他雖無法理解這種古怪的儀式,但這是黑水歷代相傳的風俗,誰也不能打破。
“無所不能的白綿天神啊,請允許酆都幽狐來到人間,助你虔誠的信徒一臂之力吧!”
阿東瞄向身邊,一人雙手合十朝祭司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