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一句客套話后,本以為金刀王也會像模像樣的裝上幾句,卻不想對方竟然根本不掩飾殺意,直接開門見山的表示出要殺他的意思,這讓他語氣一滯,還未再開口,卻見金刀王已轉(zhuǎn)向拓跋無涯。
“無涯我兒,今可明了?”
拓跋無涯和元莫直對視一眼,一時無語,久久不曾回答,甚至就連面對金刀王平靜溫暖的目光也有些怯懦。
孫奉亦一抖軟扇想要從中插言,勸說一二,剛巧撞上了金刀王阻止的目光。
金刀王喟然一嘆,“也罷。拓跋無涯,今日老朽幫你解決了這個后顧之憂,你便可蕩平滄北,一解拓跋氏兵敗之恥,你看如何啊?”
拓跋無涯自然知道金刀王口中的“后顧之憂”,便是這位橫空出世的滄北義軍周帥。
心中的驕傲令他不允許有人對他的對手下手,剛要拒絕,元莫直卻一把拉住了自家主帥的袖尾。
低聲道“涯帥,敵軍主帥此人實力高的可怕……已經(jīng)不亞前十的諸位師兄,您此刻實力千不存一,焉能勝得過他……我看不如……”
“不行。”拓跋無涯搖了搖頭。
“本帥縱橫大遼南征北戰(zhàn)十?dāng)?shù)載,未嘗一敗。蓬萊老祖目空一切,依舊為本帥讓出三島,半壁疆土。”
“滁山三軍之亂,方圓四萬里無人能拒,也是本帥親師六萬,披山雪,拔高川,歷時三年零七個月,收滁山野軍二十七萬。”
“無論敵手何等高強,你我都曾將其擊倒踩過,怎么今日連堂堂正正與他周夜池一戰(zhàn)的勇氣都失了?”拓跋無涯雙眉一挑,“兵者,之所以百戰(zhàn)不殆,只因無懼也!”
元莫直無語以對,無奈點頭,“涯帥說的是,是莫直心中動搖了,忘卻了一名軍人最基礎(chǔ)的勇,還請涯帥責(zé)罰!”
拓跋無涯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師……金刀王閣下,不必多費力了,敵軍之帥,本帥自會一力斬之。”
金刀王沉吟半晌,聽到那一句停留在口中沒有喊出的師父和那生分的“金刀王閣下”的稱呼,他心中格外痛楚,但并沒有一點辦法,一切都是自己這個徒兒的選擇……
拓跋無涯心情也同樣不佳,他知道當(dāng)初他在大遼朝堂上,當(dāng)著滿朝文武和金刀王以及遼皇陛下的面,海口揚言破滄北,便意味著一件事情,在他真正完成這個承諾之前,便再也無法與金刀王以師徒的身份相見。
即便在他的心中,金刀王始終是他的恩師,即便在私下里他和漸匆密探的時候也下意識的喚他為師父,但真正見到面的時候,這一切又只能埋在心里。
趙衛(wèi)辭聽到拓跋無涯的話語,心中一跳這拓跋無涯竟然真的脫離了金刀門了?連師父也不認(rèn)……那豈不是說對方真的并未違約?
而且看起來金刀王也并無惱火,似乎是同意了拓跋無涯脫離師門……那便不是欺師滅祖?
那我便再無理由一手?jǐn)亓怂鼰o法再幫助患叔分毫……師父的命令也無法完成……有他在……這大遼鐵騎如魚得水,患叔想要破了他絕對不容易啊。
師父,主公,我該怎么做才對……
金刀王轉(zhuǎn)過臉不看拓跋無涯,手按腰間巨刀,刀尾一點泥地,泥水無聲在刀尾下分出一道淺淺溝壑,避開刀鞘。
“老朽所言,豈能兒戲?”金刀王道,“說了斬他,無需多言!”
孫奉亦面帶笑紋的一閃身,到了拓跋無涯的身側(cè),挺扇虛掩在口前,附耳過去低聲問,“二哥,你千里迢迢的傳信會釧亭,不就是希望師徒相認(rèn),希望師父出面助你一臂之力么?”
“我……本帥只是稟報戰(zhàn)況,告訴他這滄北我已唾手可得,何曾有過這個意思?”他低聲回了一句,眼見金刀王便要拔刀,再又朗聲道。
“金刀王閣下,還請不要干擾本帥的戰(zhàn)斗!”
金刀王自顧自的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