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見那老頭竟然真的要動手毀樹,束嬴臉上的無辜之色如冰雪消融一般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很意。
“你不就是想借我師父的醫術為你的那群狗腿子治病嗎?師父既不在,弟子服其勞也一樣,你帶我去吧!”
老頭黑沉的臉抽了兩下,緩緩將抬著拐杖的手放下,眼神鄙夷中夾著幾分蔑視,他上下看了看一身黃衣的少女。
“你?還不夠格。洗花海百萬之花你識得幾朵?古藥典你又看過幾本?瑩瑩之光焉敢與日月爭輝,別再掙扎了,把老尼姑交出來,我和她的事情說到底與你一個小女娃也無甚干系。”
束嬴皺著眉,小臉兒上滿是倔強,“你害師父還不夠嗎!這么多年了,陰魂不散,從宇內追到天南,又到了妙綺山,夠了!我說我行的,我就行的。”
“放屁!你行個屁!你真當我愿意來這真真假假的混賬地方?一天到晚以些個花花草草為伍?還不是,還不是……”
老頭越說越憤怒,干癟而黑沉的臉一點一點漲得通紅,再又一點一點褪成一片慘白。
“沒有人生來就是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楚束嬴,你不知道這事情背后隱藏著多么嚴重的事實?你沒有插進來的資本!”
一番冷嘲熱諷后,被束嬴稱為“師叔”的老頭開始在屋中踱起步來,“老尼姑,你還不出來嗎?你就知道站在一個小女娃娃的背后當個縮頭王八嗎?我真他娘的看不起你。”
“咚!”的一聲。
周傾耳畔一陣嗡鳴,他知道那是老頭一腳踢在了黃運分生樹上發出的聲音,難以遏制的憤怒充斥在胸腔。
當初軒黎師兄就因為差了一滴冰鐵衍生梨花樹上的露水而無數次危在旦夕,積病多年,英年臥榻。
而如今,這黃運分生樹乃是事關萬千生靈氣運的寶樹,若是真的被那束嬴師叔付之一炬,至少這妙綺山將不復存在,洗花海無盡群芳將瞬時凋零。
妙綺山所在方圓千里的氣運也將被部抽空,成為一片毫無生機的死地,土地荒蕪,人丁稀少,萬類凋敝,至少持續數百年之久才能緩和。
對于常人來說,氣運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可對出身天下道統藏冰觀的周傾來說,卻了解的十分清楚,它看似看不見摸不著,但實際上每一個普通人甚至路邊的每一棵野草,都在靠著大地的氣運維系著生存的延續。
因此,他是絕對不允許老頭毀壞寶樹的。
這并不是說他品德多么高尚,多么為那些和他無關的花花草草人世繁衍著想,只是因為道家典籍中所納的天道,自然道的影響,已經深深刻入了他的心靈。
他大呼一聲,“住手!”,腰腹一用力,就地一滾,雙手一撐地面,刷地一下站起身,直挺挺地立在那棵長滿黃色不知名小花的花樹前。
床鋪下的趙雪貞和趙衛晗對視了一眼,無不是目瞪口呆,“這家伙瘋了?”。
雖然他們對于束嬴師叔的語氣態度也十分不忿,但也沒有像周傾這般沖動啊……一向沉穩的他今日這是怎么了?
當即二人也只得鉆了出來,李昀歌輕輕的將趙衛晗平放回床鋪,無奈的看了看周傾站在前面的背影。
束嬴師叔見一轉眼的功夫竟從床下冒出了四個人,先是愣怔了一下,嘴角撇了撇,“還挺熱鬧啊?金屋藏嬌啊?想不到你楚束嬴,竟然還是男女通吃……”
束嬴臉色一白,看看閃身出來的幾人,不知怎么反駁,慢慢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頭那陰翳的眼珠滴溜溜一轉,在李昀歌滿是血漬的堅實肌肉上停了停,又在趙雪貞的俏臉上停了停,最后才轉回周傾身上。
“老尼姑要知道她清修之地被你們給……”
“老東西!你說什么齷齪骯臟之語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趙雪貞被他說的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