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映青山,芳草連水,燈影搖曳間,一個人影自榻上坐起身。
周患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精神微微振奮了一些,這才翻開擺在眼前的昶州地圖,他摸索了一下其上的路線與城池道口,最終喃喃吐出一口氣。
趙衛辭不知從哪里出現,突地站在了他的身側,“患叔,已經確認過了……那個姓卓的,正是師父在找的‘有緣人’,您可以放心的把辛子劍法傳授給他了。”
周患對這句話十分滿意,不由淡淡一笑,“如果沒有左老兒給我從背后撐腰,我還真他娘的不敢行此險招。說說吧,他左老兒讓我放心的把幼安給派出去,到底,有何安排?”
看著趙衛辭一臉無辜的茫然之色,周患也有些愣怔,“這么說吧,你就告訴我,你們探雪城出了多少甲衛?”
“一兵一卒都沒有,只有我啊,”
“你?只有……你?”
“對啊,就我一個,患叔。”趙衛辭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您也知道,師父從來不派多余之兵的,況且,探雪金刀有約,我們探雪城的甲衛是不能參與兩國之戰的。”
“什么!”周患一排榻板,挺身站起,“狗娘養的左老兒給我的信中說的清清楚楚,告訴我相信幼安,還和老子信誓旦旦的說幼安一定不會負我,原來他竟沒有后續安排?這豈不是讓我棄幼安于不顧?”
“不不不,患叔,你千萬息怒,師父還單獨傳給了我一道訊息……”趙衛辭湊到周患的耳邊,“師父說,若那姓卓的真是辛子的有緣之人,那么必能逢兇化吉,有驚無險……”
“胡鬧!我已和諸兄弟夸下口了,假定最后幼安被拓跋無涯所縛,逃離昶州,又將如何?”
趙衛辭攤了攤手,“患叔,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咱們只能等候卓幼安能夠守到孔二將軍趕到了。”
“不。”周患搖了搖頭,又重新坐回床榻,“不對,如果左老兒真的沒有安排,那三千條船是從何而來的?”
“這個……是師父早早料到患叔你會用水淹之計,派人去太和谷借的,您用完后記得還回去,此外還需要不少的酬金,也得付予太和谷……”
“什么?好你個左老兒!你回去和你那狗屁師父說一句,就說周某人窮光蛋一個,酬金一類老子可付不起。”
“患叔,您堂堂一軍主帥,居然在……耍無賴?”趙衛辭無言以對,撫額無奈。
“管它耍不耍賴,老子說沒有,就沒有。那個老東西,拿著他娘的一句逢兇化吉來糊弄我,老子的愛將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誰還給你算計酬金?”
趙衛辭撇撇嘴,“患叔,我記得不久前您義正言辭的告訴您的兄弟,說您相信卓姓小將,現在怎么就不愿意相信了?”
“我確實相信幼安的忠誠與能力,但主要還是因為我太相信左老兒了,他的一句話就讓我把整副心腸都放松到姥姥家去了,誰知道那老東西竟然不管,就此順其自然了?”
周患越說越氣,險些把軍案沙盤掀翻在地。
“患叔,您要相信師父的判斷。”
“判斷?現今幼安在四俠山血戰,我他娘的身為一軍之帥,不施以援手,反而袖手旁觀,去憑空的相信毫無根據的判斷?我不信,我他娘的要親自領兵增援……”
“來不及了。”趙衛辭透過帳簾,看了看天邊將現的魚肚白。
“您此時出兵,無意義,若姓卓的當真撐不住,就已經命喪九泉了,若他守住了,孔二將軍也一定比您早到一步,與其平白耽誤,不如靜心等候,我,相信師父的話。”
“也罷。”周患躊躇不定一番,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幼安死了的話,老子一定親自去探雪城找左老兒算賬!”
“對了,患叔。主公讓我交給趙將軍的劍譜……”趙衛辭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懷中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