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雪城,挺劍峰。
與主峰相同,挺劍峰頂亦有一座倚峭壁而筑的挺劍閣,閣門前有一條不足羊腸寬的小徑傍在崖畔,小徑的另一側便是深不見底的深谷懸崖,白蒸蒸霧氣凝懸。
一名身穿瑩白色勁裝的甲士電步如飛地穿過小徑,一路頭也不回的奔到挺劍閣的閣門前,手扶在閣門上,神色謹慎的左右看了看,這才輕輕一推門。
閣門紋絲未動,甲士心中急切,加大幾分力氣漸至用盡部力氣,竟然都無法將之推開分毫,他呵出一口寒氣,皺眉停手。
正躊躇不前間,室內傳來趙衛晗簡潔清冷的聲音。
“誰?”
那甲士精神一振,站直了身子,回道“回衛晗師兄,是趙展。”
“趙展?你不在城門值崗,何故來此?”
“衛晗師兄,小弟有要事想與您講,能否入閣一談?”
吱呀一聲,門開。
趙展再度回首,峰頂無人,這才抬步入閣,反手闔上門。
趙衛晗席地而坐,膝上正放著一柄劍鞘,手拿玉緞擦拭著貼身長劍的劍身,眼神專注,就像是捧著自己平生的摯愛一般,動作輕柔迅疾。
趙衛晗的佩劍,原本只是普通劍,可今次自外歸來,趙疏離不僅同意正式收他為徒,而且還將這柄他夢寐以求的青鋒贈予了他。
此劍,并非名劍之列,乃是出自探雪城上一輩的老鑄劍師師廣平之手,威力極為不俗,是上一代南公總教師左一朝的佩劍,名為純瀘,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
劍長二尺三分,柄長一尺一分,北隕寒鐵所造,通體亮銀色,不知是不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鮮血洗禮,這柄劍時時都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氣。
見趙展進來,趙衛晗頭都沒抬,淺淺的點了一下頭,手指在劍脊上摩挲著,臉上寫滿了溫柔。
“說吧。”趙衛晗的語氣很淡很淡,探雪城“獨行俠”的名頭也是因為他平素待人和冷淡而得來的。
趙展微一欠身,“師兄,小弟今夜碰巧在主峰城門值守,親眼目睹宇車王府的一行人出現在了城門外不遠……消息回報給左老后,雨夫人和大小姐親自接了一個人入城……”
“哦。”聽到這個消息,趙衛晗的手掌下意識的攥緊成拳,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一瞬的不自然。
“你下去吧,我在閉關,以后不要再來找我,更不要掩人耳目做這種有違城規之事。”
趙展皺了一下眉,顯然對于對方的態度有些不甚歡喜,自己從前曾與對方有過數次交往,此次也是好心冒雪登峰帶來消息,本以為至少能得到趙衛晗的些許賞識與好感,但沒想到這位探雪城第一天才還是這般不近人情……
強扯起一絲笑容,他連連點頭,“小弟這就離開。”轉身便要出閣門,忽聽趙衛晗輕聲說了句“謝謝”。
閣門一開一合間,趙展匆匆來亦匆匆去,趙衛晗停止擦劍的動作,將劍歸入鞘,一抖袍衫站起身來,將劍平放在身后的一方桌案上,眼神復雜的盯在火爐跳動的焰火上。
慢慢咽下一口吐沫,他似是自言自語道“宇車敬杰,是你么。”
拳因握得太緊而發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節脆響,他眉峰一緊,眼神犀利,“我絕不會讓你將大小姐帶去宇內的!”
深深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激蕩,似是自我安慰著道,“主夫人也不會的!”
隨即,他轉身坐在桌案前,翻開掃雪一字劍的劍譜。
從前他由于天賦出眾而有幸被趙疏離傳授過兩招,如今終于能切實的學習到這部曠古絕今的劍法,心中的興奮剎那蓋過了愁緒。
把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后,細細看起。
……
云東,庶州,姬嶺。
趙夢缺和燕杵興帶領五千軍卒和救濟東南三國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