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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筱菀出來,見一個人背對著她們站著,正在看那一汪湖水。
聽得腳步聲,他才回過頭來。
“是卿不知二位姑娘在這里,一時間唐突了,還請恕罪?!彼掖夜淼?。
顧筱菀微微歪了歪頭,“是卿?柳是卿?難不成這位公子就是新晉的刑部尚書柳是卿?”
柳是卿,前年的探花郎,不過剛二十歲就中了舉,在當時也名聲甚噪,不過他沒什么后臺,所以中舉以后也只是被安排做了一個地方的小官,前段時間刑部尚書病危,這個位置一時間無人接手。
刑部尚書的官職不低,各方勢力都盯著這個位置,但是又輕易不想趟這趟渾水,又不愿意被別人撿了去。
所以,大家就想到了這個與各方勢力都不相干的柳是卿來,于是連跳三級之后,他就被直接調來了京城。
“姑娘也認得在下?!绷乔溆袔追煮@喜。
“什么夫人!”茯苓往前一步,“這是我們靖王妃!”
“見過王妃娘娘,”柳是卿趕緊躬身,“是卿唐突了,還請娘娘見諒?!?
“何必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顧筱菀輕笑一聲,轉身看向那一片湖水,“這湖水表面碧波蕩漾,內里卻是幽深布滿淤泥,一如人心和世道,柳公子年紀輕輕就官拜三品,既是才子詞人,又是白衣卿相,來日里必定是前途無量,何必在此時為小事困擾,論那無所謂的得喪呢?”
柳是卿眼睛一亮,他苦讀十余年,甚少與人來往,中舉以后被派遣到地方,見的也都是那沒什么文化的山野村姑,何曾見過顧筱菀這樣溫婉又有學識的女人?
“夫人高見!”
柳是卿抬頭,一時間看呆了去。
顧筱菀輕笑一聲,軟著腰肢往前走,與柳是卿擦肩而過之時,他還聞到了她身上那淺淺淡淡的芝蘭香氣。
“柳大人這里有塊墨跡?!彼罩峙恋娜彳栎p輕擦過他的手腕,軟軟的觸感讓柳是卿登時心跳漏了一拍。
書上寫的絕代佳人,莫過于此了吧。
一直到顧筱菀離開以后,柳是卿還在那里呆站了好長一段時間。
今日的重頭戲是楚希安,縱然季黎煙再也不舍得,也得讓奶娘將其抱了出去,給各位賓客看看。
顧筱菀先行接過楚希安抱了一下,而后朝楚和靖笑道“如今王爺終于有后,妾身也能寬心幾分了,只可惜妾身無福,雖也曾孕育過,但到底沒能為王爺誕育一兒半女……”
她眸子里頭淚珠滾動了兩下,卻未流出來,最是叫人心疼的模樣。
人群里的柳是卿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毛茸茸的小爪子給推了一下,若他是靖王爺該多好,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楚和靖聽了這話,卻不由得想起沈宜安的那兩個孩子。
若是她的孩子生了出來,不知道他會有多開心。
可是他抬頭往人群中看,卻是沒有找到沈宜安的身影。
此時的沈宜安,還在季黎煙房里陪著她說話呢。
眾人都在外頭熱鬧,大家渾然忘記了,其實季黎煙才是楚希安的生母。
“沈宜安,”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季黎煙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如若將來出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答應我,幫我照顧好希安?”
在那一雙眸子的注視下,沈宜安沒法拒絕,只能點了點頭。
季黎煙比誰都希望,她能夠陪伴楚希安長大。
但是她自從聽從太子之令嫁給楚和靖以后,就注定她的這條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從前她不在乎,可是如今,她不能不在乎楚希安。
沈宜安又陪著季黎煙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作辭了。
她剛出門,就看見燕嬰靠在外頭墻上,手里拿著一把扇子輕輕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