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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安從靖王府出來以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她只是和卿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仇牧起之前的住處。
一個月之前,她還和仇牧起一起住在這里,他不管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她。
她那時候覺得,哪怕一輩子再也不嫁人也沒什么關系,只要有哥哥,她就很快樂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命里帶煞,沈家沒了,哥哥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從青海那吃人的地方奮斗出來,還未實現他的夢想,就又……
她想要忍住,不停地寬慰自己顧筱菀只是在騙她,可是卻根本就控制不住淚水。
卿羽想要寬慰她,但是一張嘴,自己也哭了出來。
沈宜安蹲坐在門口哭了一會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趕緊起身,往前頭走去。
“小姐!”卿羽趕緊跟上。
沒過多久,二人就走到了驛館門口。
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從前仇牧起還在的時候,沈宜安有時候也會來驛館找燕嬰玩,但是那時候,這些侍衛一直都是對她客客氣氣的。
“我找燕嬰,煩請進去通報一聲。”沈宜安見這侍衛從前也是相熟的,如今卻是鐵青著一張臉,便只好懇求道。
然那侍衛只做聽不見一般,半步都不動彈。
沈宜安又問了幾遍,皆是無人搭理,她想徑直進去,卻被那侍衛給推了回來。
“你這人怎么這樣!”卿羽氣急,“從前我家小姐對你們也算是不薄,如今就急著翻臉了嗎!”
沈宜安攔住了卿羽,軟了語氣道“許大哥你就幫幫忙吧,我真的找燕嬰有急事。”
這個姓許的侍衛,從前的確是承過沈宜安幾分恩情。
那時候她來過驛館幾次,所以和他們這些看門的也算是相熟,有一回他妻子害了重病,沒錢醫治,躲在一旁哭,還是被沈宜安發現,給了他五十兩銀子。
他心里記著沈宜安的恩情,可是現下,他也沒有法子。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嘆氣道“沈小姐,不是屬下故意為難你,是……是世子吩咐了,若是您來,誰也不許放您進去。”
沈宜安的心重重一沉。
她鼻尖一酸,想哭卻哭不出來,只是眼睛脹疼得難受。
“燕嬰!”她朝著里面喊道,“你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燕嬰!你出來!”
許侍衛見沈宜安這般撕心裂肺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心疼,可是他還要靠這份月俸養活一家老小,實在是有心無力。
驛館里頭,燕嬰正歪在貴妃椅里,旁邊跪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剝了葡萄,一顆一顆喂給他,然后再伸出幼嫩的小手,接住他吐出來的葡萄籽,一副奢靡至極的樣子。
燕十七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外頭沈宜安喊得撕心裂肺,他聽了都覺得于心不忍。
“世子,你看是不是……”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想替沈宜安求情,但是他也知道,燕嬰表面上看起來總是笑瞇瞇的,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他定下來的事情,就很難更改。
但是他前段時間經常和燕嬰一起去找沈宜安玩,也是覺得她這人很好,雖經受了那么多苦難,但總是懷抱著一顆良善的心面對別人和這個世界。
他總覺得,沈宜安已經足夠可憐了,實在不該再經受這些苦難。
燕嬰慵懶抬眸,側過臉,桃花眼輕輕淺淺掃了他一眼。
“說什么?叫她進來,告訴她,沒錯,我和楚匡義一起殺了仇牧起?”
燕十七抿唇,頓時沒了言語。
燕嬰照舊接著那女子遞過來的葡萄,對外頭沈宜安的聲音充耳不聞。
沈宜安喊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