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頭有人狠狠扯了他一把。
楚和靖往后跌了一下,前頭那扇門直接砸了下來,若他剛剛就站在那里的話,只怕就被砸了個正著,當場就沒命了。
“王爺!那個女人水性楊花人盡可夫,不值得您這樣啊!”夜魅喊了一聲。
楚和靖爬起來,又要往小書房里沖過去。
不管怎么樣,他就是要她活著。
殘疾了也好,不能生孩子也好,哪怕是愛上了別人都好。
只要她還活著。
夜魅死死拖住楚和靖,不讓他去送死。
楚和靖卻仿佛聽到了里頭沈宜安的哭聲。
“沈宜安!別哭,我來了!”
可他才剛甩開夜魅,就有另外一個侍衛也抓住了他。
這侍衛氣喘吁吁,現在火勢越來越大了,他才剛沖進來,就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王爺!沈宜安被救出去了!”
“滾!”楚和靖才不相信這個。
他們就是想把他騙出去而已。
沈宜安就在這里,等著他來救她。
“王爺!屬下沒有騙您!”燃燒起來的火搖擺往上,將他的聲音也卷走,他聲嘶力竭地喊著,“就您剛進來不久,就有人把沈宜安給抱出去了!”
楚和靖的心驀地一沉,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這兩個侍衛拖了出去。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火燒出了好多個窟窿,整個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忽而被扔到了新鮮空氣里,還咳嗽個不停。
他彎下腰去咳嗽的時候,就見到了一抹紅色的衣角。
楚和靖緩緩抬起頭來。
沈宜安緊閉著眼睛,縮在燕嬰懷里,而他懷抱著她,微風吹過,二人墨發交纏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
明明燕嬰身上也沾了不少的煙灰,沈宜安更是被嗆得昏厥過去,他們二人皆是一身的狼狽,可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火光映照,他們二人看起來像是交頸而上的鳳凰,纏綿無比,光芒萬丈。
楚和靖從未覺得自己人生中有哪一刻像是現在狼狽而無助。
他如同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小丑,拼盡一身力氣也只是惹人發笑,他越是不堪,越是襯得他二人風華無雙。
楚和靖倒不知道,到底是該感謝他的侍衛攔著沒讓他帶走沈宜安,還是要恨他們偏偏讓他看見這一幕。
燕嬰武功一般,抱著沈宜安就更沒了招架之力,身旁也只有一個燕十七保護。
他卻就那么抱著沈宜安站在那里,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風險。
楚和靖心頭無限酸澀。
沈宜安,你知道嗎,若你也在我懷里,我也不會害怕萬千人阻擋。
“燕嬰格殺勿論,”楚和靖直起腰來,沉聲開口,“不準傷害沈宜安分毫。”
燕嬰歪著頭笑了笑,燕十七打了個響指,一瞬間像是春風過境野草叢生,原本光禿禿的墻頭上撲簌簌冒出了一大群人。
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弓箭,對準了下面。
“你以為我怕死?”楚和靖咬牙,往前一步。
此生若無沈宜安,盡是茍活,生也是死。
都不用燕嬰吩咐,下一秒,燕十七就像是一陣風一般沖了出去,扼住了顧筱菀的喉嚨。
旁邊侍衛膽敢有上前的,全部都被那密密麻麻的箭羽給擋了回去。
燕嬰只站在那里,卻無人可以近他身。
“燕嬰!你拿一個女人做擋箭牌,你也算是個男人!”
燕嬰抬眸,火光映照在他好看的桃花眼里,琥珀色的眸子流淌著琉璃一樣的光,“我燕嬰喜歡女人,自打遇見沈宜安那一天開始,這世上,便只有她一個女人。”
“十七!撤!”燕嬰抱著沈宜安,飛速往后,那些弓箭手則彎弓搭箭,逼退所有追上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