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胭脂碎》來源
她感覺自己好像跑了一輩子,又好像只跑了一秒鐘,她就到了楚匡義的殿外。
“哎呦,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見她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一身的狼狽,喜公公趕緊迎了上來。
“父皇在里頭嗎?”七公主眸子里一派平靜,不見絲毫起伏。
喜公公有一瞬間的心虛。
七公主卻不管不顧地避過他,直接推開了殿門。
楚匡義原本正在和顧筱菀商量事情,見得七公主進(jìn)來,趕緊對顧筱菀揮了揮手。
顧筱菀是背對著七公主站著,所以并沒有被她察覺,只從側(cè)門匆匆退下。
“堂堂公主,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楚匡義擰眉道。
楚沉瑜忽而笑了一聲,她攏了攏自己的亂發(fā),一手的汗水。
“父皇,”她開口,冷意像是一根線,將她聲音里顫抖化成的珠子一顆一顆串了起來,“您是在利用我嗎?”
于仇牧起而言,沈宜安是他唯一的親人。
所以他縱然離開京城,也會讓人多加照拂。
楚匡義想要接近沈宜安,想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怪這段時(shí)間,她每次出門,都那么順利。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楚匡義的掌握之中。
很小的時(shí)候,楚匡義最寵愛的女兒就是她。
她自幼受盡寵愛,脾氣也是十分不好。
但那時(shí)候,不管她做什么,楚匡義總是會原諒她,而且總是笑著的。
后來,忽然出了一個(gè)清河郡主。
最開始的時(shí)候,她也鬧過幾回。
但是后來,母妃曾明白和她說過,楚匡義也暗示過她幾回。
清河郡主對江山社稷來說,不過是一顆棋子,對她好一點(diǎn),也是為了楚國打算,楚沉瑜乃是楚國的公主,只有楚國強(qiáng)大,她才能夠幸福。
所以,對清河郡主好,也相當(dāng)于是為了她的幸福。
楚沉瑜想,生而為公主,她不能一丁點(diǎn)的委屈都不受,后來那些年,也就這么忍了下來。
前段時(shí)間,她方真真正正理解了棋子的含義。
昔日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只要國家需要,你的臉面就可以被扔在地上隨意踐踏。
那時(shí)候她不是沒害怕過的。
她也怕自己其實(shí)是和清河郡主一樣的存在。
但是她在心里寬慰自己,她畢竟是父皇的親生女兒,虎毒不食子,不會的。
可她還不如清河郡主。
她倒寧愿自己也被整個(gè)京城嘲笑,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也不希望被人利用,去傷害自己心上人的妹妹。
沈宜安對她來說并不重要,但是沈宜安對仇牧起來說很重要。
所有傷害仇牧起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做。
“什么叫利用,”楚匡義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身為皇室公主,自然事事都要為江山社稷打算,你若這樣都算是利用,那么你那些嫁去塞外苦寒之地的姑姑姐妹,那些至死都不能再回中原的楚國女兒,又算是什么?”
“呵?!逼吖骼湫α艘宦?,不欲再與楚匡義多言,只緩緩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她每往前邁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年幼時(shí)那個(gè)楚沉瑜的心口上。
是她太天真了。
“公主……”喜公公喚了她一聲,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喜公公幽幽嘆了一口氣。
七公主這剛出了殿門,后頭清河郡主就轉(zhuǎn)過彎來。
只是七公主背對著她,并沒有看見。
清河郡主瞧見她落寞的背影,只是輕淺勾唇,帶著幾分譏諷地笑。
從前,七公主總是和她混在一起。
七公主的脾氣暴躁,她也就樂于叫其幫自己沖鋒陷陣,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