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下手的就是楚和靖。
鷸蚌相爭,她這個漁翁,只管坐看好戲,等著收網就是。
夜幕低沉,出了正月以后,夜里便有了幾聲蟲鳴。
沈宜安坐在井邊,撐著頭看天上的月亮。
“那么涼,也不怕傷著身子。”皇甫奉從后頭出來。
沈宜安微微一驚,回頭看他,笑著道“老頭兒你醫術高明,我如今就算是坐在一塊冰上,也不會覺得自己虛弱了。”
“燕嬰那廝叫得我火大,偏偏你這一聲老頭兒叫得我開心,”皇甫奉拉了個小凳子在她旁邊坐下,“丫頭,我藥雖好,也得你自己把心思放開了才是。”
沈宜安聽言,先是一笑,復又低下頭去。
“你啊,總是心思這么沉,人活于世,就是開心最重要,別管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誰都不知道自己明天到底是死還是活,就算是我醫術這樣好,也不能保證自己明天一定不會出意外,既然如此,何不今天就先快樂了呢?”
沈宜安笑了一聲。
若她當真可以做到這把灑脫,那也就不是沈宜安了。
“丫頭,”皇甫奉也嘆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和那個楚和靖的彎彎繞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愛你呢?”
皇甫奉也是個男人,他知道男人的心思。
如果不是因為愛的話,那個楚和靖根本就沒有必要費盡心思做這些事情。
沈宜安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楚和靖愛她嗎?
不愛嗎?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人生的前二十年,大半的快樂來自于楚和靖,所有的痛苦也都來源于楚和靖。
以愛為名的傷害,她從前原諒不了,如今也是一樣。
“老頭兒,遲來的愛情,除了感動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沈宜安半晌,才說道。
更何況,她還根本不知道,楚和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
皇甫奉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丫頭,沒事,你且放心,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不喜歡誰,我幫你去下毒。”
“好。”沈宜安笑意盈盈。
算起來,燕嬰臉上的那易容藥水,只怕也支撐不了幾天了,楚和靖那邊要是再沒什么動作,只怕燕嬰就要被發現了。
好在,楚和靖救沈宜安的心還是迫切得很。
他在得知了具體消息的下一秒,就已經打算好了要強行救沈宜安出來。
不顧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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