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似是有一瞬間的心虛。
整理了一下面上神情以后,常樂方才行禮,道“馬上就要上歌舞了,據說這歌舞團還是胡王殿下特意從楚國請來的,王妃不進去瞧瞧嗎?”
秦之亥如今不管是吃的用的喝的玩的,首先考慮的,都是楚沉瑜。
他想著楚沉瑜出嫁千里,只怕是思鄉之情甚苦,所以不光是如今胡王府的吃穿住行都朝楚國靠攏,平素這種宴會,他仿佛也只是為了楚沉瑜一個人而舉辦。
他心大,容得下千里江山,無邊戰場,百萬雄師。
他心也小,只裝得下正妃一個,此生摯愛,楚氏沉瑜。
楚沉瑜側臉微微一燙,拉著沈宜安往里走。
沈宜安想著,剛剛那荷包,只怕就是巫靈掉的,只是她不知道巫靈的名字,這宴會上人又多,她環顧四周,并未發現巫靈的身影,便揣在懷里,想著什么時候再遇到巫靈,也好還給她。
歌舞怡情,剛剛在外頭被曬得渾身是汗的大臣們此刻多喝了幾杯酒,也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搖晃著酒杯,看著殿中央裊娜的舞姬。
隨著鼓點的密集和七弦琴聲調的陡然拔高,這舞姬的動作也更迅速熱辣了幾分,她們四散開來,從桌子前而過,皓腕輕抖,一杯美酒便落入杯中。
那些大臣們的歡笑聲更甚起來。
上頭坐著的秦岐也是滿面歡喜,旁人不知,只當他是看著諸位大臣濟濟一堂歡聲笑語分外欣慰。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著迎接他的愛人。
巫靈說,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秦扶桑更適合,若是想再培育一個和秦扶桑一樣合適的人,至少還需要十七年,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功。
秦岐等不及那么長時間了。
秦扶桑早就該死了,茍延殘喘這么多年,也算是夠本了。
能換司如靜回來,乃是他的造化,更是他的榮幸。
秦岐望向秦扶桑的目光,陡然熱切起來。
秦扶桑就在這時候抬頭,恰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間,秦岐忽然就往不遠處看了一下,仿佛自己剛剛在看的,一直都是歌舞,而秦扶桑也扭過頭去,恍若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現。
鼓點敲得越來越密集,秦岐的心臟也跟著七上八下跳得飛快,仿佛要從喉嚨口里竄出來一般。
秦之亥微微蹙眉,這些舞姬扭來扭曲,剛好擋住了他看向楚沉瑜的目光。
他心下厭煩,便端著杯子起身,想要過去坐得離楚沉瑜近一點。
可他才剛起身走了沒多遠,忽然就聽到了一陣尖叫聲。
四周有人不解,也有人滿面驚恐,跟著尖叫起來。
秦之亥下意識回頭。
那些舞姬仍舊扭動著半裸的腰肢,一片白花花的細腰與紅色的水羅裙混在一起,紛亂又迷離。
她們擋住秦之亥的視線和去路,但秦之亥還是看見,前頭那些舞姬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了匕首來,明晃晃地反射著寒光。
那一瞬間,秦之亥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就扔了杯子,朝楚沉瑜那邊跑了過去。
有兩個舞姬擋住了他的路,他一腳踹了過去,舞姬摔在旁邊的桌子上,將兩個大臣都撞得一個趔趄。
楚沉瑜拉著沈宜安一起往桌子下頭躲,回頭往秦之亥的方向看來,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處。
她輕輕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來,趕緊把沈宜安護住。
只要秦之亥無事,她便可以安安心心保護沈宜安了。
“你瘋了!”秦之亥朝她那邊沖過去。
為什么這個女人,永遠不知道先保護自己!
她只知道她的命就是沈宜安,難道沒有想過,可能有的人的命,就是她嗎!
常樂公公在上頭尖叫了一聲,“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