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殿下。”看見秦之羌,秋月不由得有幾分緊張。
秦之羌倒是面上帶著笑容朝她過來。
“秋月姐姐這是要往哪里去?”
秋月比秦之羌年長幾歲,跟在瑜妃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故而和秦之羌也算是熟悉。
秋月目光有幾分閃躲。
“娘娘吩咐,奴婢就是去辦一點(diǎn)事而已。”
秦之羌又朝她走近幾分,輕聲嘆了口氣,“母妃如今不似從前一般喜歡本殿,就連秋月姐姐,也要疏遠(yuǎn)我了嗎?”
“殿下……”
秋月又要往后退,卻被秦之羌直接握住了手。
“本殿一直對秋月姐姐有好感,姐姐不會不知道吧……”秦之亥俯身,呼吸之間的熱氣盡數(shù)噴灑在秋月的面上。
秦岐的這些兒子生得都算是不錯,便是素來冷眸冷面的秦之亥,若是被不知道他那些坑人屠城的事跡的人看到,也會覺得他是個俊美無雙的少年。
秦之羌雖然不算是其中翹楚,但身為皇子又生得好看,這樣去靠近,真的很難有姑娘可以拒絕。
秋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啊,果然是這樣啊,”秦之羌輕笑一聲,眉眼彎彎,眸子里卻盡是寒意,“明明是本殿的母妃,但是心里想的,卻全都是別人的兒子,秋月姐姐,你說,在母妃心里,我是不是從出生那天起,就是一個廢物啊?”
“殿下怎么可以這樣妄自菲薄,在奴婢的心里,殿下一直都……”秋月瞬間反駁,然話還未說完,臉就先紅了。
秦之羌捏著那封信的手有幾分顫抖。
璇妃腹中的孩子尚未出世,璇妃就已經(jīng)開始為其進(jìn)行各種打算鋪路了,然自己已經(jīng)快要到弱冠年紀(jì)了,瑜妃卻還是從來不把他放在心上。
難不成將來,她是要靠秦扶桑,靠她死對頭的兒子嗎!
那封信,最終也沒能送到秦扶桑的手里去。
最近這段時間,秦扶桑晚上歇在沈宜安那里,白日則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原本沈宜安還覺得很不好意思,左右她不過是在府上呆著,平時也就是想方設(shè)法得到楚沉瑜的消息,而秦扶桑卻勞心勞力得很,晚上還要睡地鋪,她怕他睡不好,影響了精神和身子。
沈宜安曾委婉地和秦扶桑說過此事,說他身子剛好,如今雖然入夏,但地氣還是涼的,恐怕對身子不好,原本她的意思是,左右如今顧惜月也不怎么在乎了,他可以回書房或者是自己的院子,這樣還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
然秦扶桑卻只是笑道“沒關(guān)系的,我不用睡床,先祖有云,艱苦一點(diǎn)的環(huán)境可以磨練人的意志,再者說了,我到底是個男人,哪有叫我睡床,你卻來打地鋪的道理?”
其實(shí)沈宜安原本的意思是二人分房睡,但秦扶桑這樣曲解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解釋了,總不好直接和人家說,我不想繼續(xù)和你睡一間屋子了?
到底秦扶桑也沒有對她做過任何逾矩的事情。
沈宜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秦扶桑那些年來,其實(shí)一直都沒有睡好覺過。
他經(jīng)常睜眼,眼見著白晝替黑夜,朝陽換明月。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被那個噩夢糾纏,睡沉之后,他就會變成那個小小的秦扶桑,跌進(jìn)一片黑暗里,不管怎么苦寒,母妃、父皇,還有皇兄,一個都不會來救他。
但是自從和沈宜安睡在一個房間里面以后,秦扶桑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噩夢了。
聽得沈宜安輕緩的呼吸聲,他總會覺得安心幾分,縱然夢見那個陵寢,也不再像是從前一般黑漆漆的,而是一片光亮。
沈宜安會抓著他的手,帶他逃出去。
如此幾次之后,秦扶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害怕在夢里見到陵寢,反而有幾分期望和沈宜安一起跌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