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世人便只會記得他的榮耀。
如若他輸了,世人就都會說,他不如仇牧起。
秦之亥死死抿唇。
他這一生,輸給誰都行,唯獨不能輸給仇牧起。
“她現在只怕是不一定有時間見你,”秦之亥清冷開口,“宣王,只怕是等著要將她升為王妃呢。”
楚沉瑜驟然抓緊了椅子扶手。
“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讓小安出事的。”
當宣王妃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如果當真如此,只怕沈宜安又會處于眾矢之的。
“只怕現在,并不需要我來保證這個了,”秦之亥輕笑一聲,“如今宣王在朝中如日中天,他想要護住沈宜安,誰也奈何不了她。”
秦之亥這話說出來,便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
還是他小瞧了這個病秧子。
當初秦扶桑要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其不是個善茬,本想在路上就將其解決,沒想到卻被秦扶桑逃出生天。
他想,在秦扶桑剛剛回咸陽的時候,他就不該礙于老頭子而不動手,那時候如果處理了秦扶桑,就算是老頭子發怒,又能做什么?
“你喜歡青海嗎?”
就在秦之亥出神的時候,楚沉瑜忽然問道。
“嗯?”秦之亥挑眉,一時間沒有懂楚沉瑜的話。
“我很喜歡,”楚沉瑜抿唇,忽而往旁邊看去,目光似是落到了很遠的地方,“秦之亥,如果可以的話,以后我們一起去那里吧。”
秦之亥眨了眨眼睛,片刻后輕聲道“好。”
楚沉瑜有那么一瞬間的心疼,然她還是繼續道“秦之亥,如果你拿下了青海,會保護好沈宜安嗎?”
秦之亥看著楚沉瑜清亮的眸子。
其實沈宜安這個人的死活,對秦之亥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
只是他不喜歡仇牧起,而她是仇牧起的妹妹。
楚沉瑜也格外看重她,有時候秦之亥覺得,自己最大的情敵甚至不是死去的仇牧起,而是活著的沈宜安。
但是……
“只要你看重她,我便會保護她安全無虞。”
楚沉瑜微微低頭,“那你去吧。”
“去哪里?”
“青海,”楚沉瑜道,“你雖不說,我也是懂的,如今能叫你這樣愁的事情,只怕只有青海了,你若不去,青海只怕一時半會拿不下,但是秦之亥,你若親自去了,以后,一定要保護好沈宜安。”
秦之亥坐在那里沉默了一會兒。
他這幾日,一直都在猶豫。
但不知道為什么,楚沉瑜主動提出來以后,他反而不想去了。
明明心里知道,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片刻之后,他才緩聲道“好。”
秦之亥離開以后,楚沉瑜又獨自在窗邊坐了好一會兒。
很多事情,人們去做的時候,是并不知道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人生總要面臨很多抉擇。
對與錯,并不叫抉擇。
錯的和錯的,后悔與后悔的,才叫抉擇。
你不得不在兩條你都可能后悔的路之間進行抉擇,去承擔你日后可能輾轉反側的結果,這才叫難以抉擇。
楚沉瑜于夜風之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今夜,睡不著的人,并不僅僅只有楚沉瑜一個。
雕梁畫壁的宮殿里,璇妃砸掉了她手邊所有的東西。
旁邊的宮女被嚇得瑟瑟發抖,被嬤嬤揮了手趕了出去。
“娘娘,您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腹中的小殿下考慮啊。”
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璇妃的神情就變得溫柔了許多。
她的右手搭在自己小腹上,緩緩撫摸著,“還有幾個月,這個孩子就要出生了,嬤嬤,本宮一定要為扶蘇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