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微微垂眸,只覺得那字跡很是熟悉。
常經年輕輕咳了兩聲,“是秦國那邊寄來的信,秦國那邊的使者,很快就要過來了。”
燕嬰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僵。
這兩天,他和沈宜安的關系也算是好了不少,只是尚未突破。
他不知道沈宜安何時才能真正地傾心于他。
原本細水長流倒也不是不可取,只是如今,秦國那邊又要來人了……
不知道來的人是不是秦扶桑。
燕嬰心頭一緊,轉瞬又想,秦扶桑和秦岐之間不和,已經是秦國朝廷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了。
如今秦之亥不在咸陽,秦扶桑已經算是最為有權有勢的皇子,和秦岐之間的爭斗,也是難分高下。
現在這時候,秦扶桑如果離開京城的話,豈不是將自己之前所打下來的地盤,又全數都交給秦岐了嗎?
想來他也不會這樣做吧。
不過燕嬰沒想過,他之前愿意為了沈宜安,放棄那么多的東西,而這世上,愿意為沈宜安放棄的,卻遠遠不止他一個人。
常經年將那封信遞給了沈宜安。
“小姐,秦國那邊說了,宣王會親自前往,不過他還會帶來別的人。”
沈宜安微微抿唇。
之前,她和秦扶桑之間的關系也算是不錯。
但是秦扶桑這人內斂,并不像是燕嬰一般,縱然相隔千里,縱然什么事情都沒有,也要每兩日寫一封信,哪怕只為了說一句“想你”。
秦扶桑自打回了秦國以后,就很少給沈宜安寫信了,彼此生疏到沈宜安幾乎懷疑,先前她和秦扶桑一起在秦國經歷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罷了。
再加上這兩日天侖這邊有不少事情,她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秦扶桑聯系了。
秦扶桑做出這樣重要的決定,也沒有提前和她商議一下。
“我知道了。”
“常大人近來身子不好,安安這兩天也累了,秦國使臣這邊的事情,就讓楚沉瑜去做吧,”燕嬰本是想自己插手,但轉念一想,只怕還是楚沉瑜更合適一些,“左右禮節上她是斷斷不會出錯的,而且算起來,她也和宣王乃是叔嫂的關系,彼此也更親近幾分。”
沈宜安頷首,并未拒絕。
楚沉瑜一向是一個不喜歡太閑的人,之前戰事上她幫不上什么忙,心里已經很難受了,如今能找到一些讓她去做的事情也好。
況且……她也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秦扶桑。
她到現在也沒想清楚,她和秦扶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而她對秦扶桑,又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情感。
常經年亦是微微頷首。
“這次屬下能撿回一條命來,多虧了小姐和皇甫先生,”常經年輕聲開口,“屬下在此謝過。”
“常大人能夠健康,也是青海之幸。”
沈宜安眉目之間攏著淡淡的愁緒,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一直都沒有收到呼圖巴爾的回信,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呼圖巴爾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前線一直沒有傳來壞消息,白起也給她寫過信叫她放心的話,沈宜安真的要懷疑,是不是呼圖巴爾出事了。
可是他當真有那么忙嗎?
忙到連寫一封信的時間都沒有?
幾人各自有著自己的心思,齊齊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片刻,卿羽過來敲門,問沈宜安要不要回去吃飯。
往常這時候,燕嬰肯定是屁顛屁顛跟上的。
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落后了沈宜安幾步,狀似要起身作辭,但是卻沒有動彈。
常經年微微垂眸,燭火微光在他面上搖搖晃晃,他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了一片長長的睫羽后面。
“世子若是當真喜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