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不是不想幫李成利,她在拿捏李成利。
他們二人都在等,等誰先按捺不住。
李子寧的條件就是要繼續讓寧侯府存在下去,而李成利的籌碼則是,寧侯一生為國為民,李子寧不忍心真的見臨泗生靈涂炭。
于是二人便陷入了僵持之中。
前線的戰報來得越來越快,楚軍也距離臨泗越來越近。
就在李成利馬上就要扛不住的時候,李興民忽然請求入宮。
李成利忽然想起來,自己這個兒子也并非一事無成的。
其實在他的下一代之中,李興民已經算得上是文武雙全的了。
況且如今他還是太子,如果能代替自己御駕親征的話,也一定會極大地鼓舞士氣。
李成利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李興民戰死疆場,那自己就是一箭雙雕。
既可以更換太子而不背負罵名,又可以解決這次的事情。
李成利心中大喜,趕緊讓人把李興民給迎了進來。
李興民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士兵,李成利想,李興民此舉,肯定是要來和自己談論上前線的事情了。
朝中武將,還是有好幾個和李興民交好的。
可是等到李興民拔出腰間的長刀,而周圍的侍衛也對他拔刀相向的時候,李成利就不這么想了。
他差點腿一軟,直接倒在后面。
好在他勉力維持住了自己為君多年的尊嚴。
“太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李成利橫眉立目道。
他之所以稱呼他太子而不是他的名字,也是希望李興民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太子逼宮,那是要遺臭萬年的。
別的皇子逼宮還可以推脫太子選拔不公,將責任都推到太子的身上,甚至如果皇帝失敗,直接和自己的兒子和解,換個太子也就是了。
但是太子逼宮,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嫌棄自己的爹活得時間太長了,耽誤了他登基。
“太子?”李成利冷笑了一聲,“父皇何必這樣客氣,我這個太子之位還能坐幾天,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你不要胡說八道!”李成利死死盯著拿到朝自己越走越近的李興民,色厲內荏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是朕的嫡子,也是南唐的太子,你不要聽信那些小人的讒言,如今國家危難之際,要緊的就是我們父子一心。”
“父子一心?”李興民笑道,“好啊,兒臣也想和父皇父子一心,但是如今,有個女人擋在了兒臣和父皇中間,兒臣忽然一時間,就看不清父皇的心了呢。”
李興民放緩了語氣,看起來像是一條咝咝吐著信子的毒蛇。
“母妃行為有何不端。父皇竟然能不顧多年同床共枕的夫妻情誼,將她囚禁,無異于打入冷宮?”
李興民先替孫昭容伸冤,一方面將來可以被人說自己孝順,一方面也是讓自己師出有名。
“她殘害皇嗣,這個罪名還不夠嗎!”
“誰知道姚妃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皇嗣!”李興民先吼了一聲,又緩緩道,“事關萬世江山,姚妃這孩子來的蹊蹺,父皇不能不看重。”
李成利驟然擰眉,“你什么意思?”
“兒臣的意思父皇應該很清楚才是,殺掉姚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肅清宮闈,清除亂象,然后,兒臣和父皇還是父子一心,至于楚國之患,完全不需要在意。”
李興民咧嘴一笑。
“你在威脅朕!”
“如果父皇覺得是的話,那就是吧。”
李興民與李成利互相對視,二人的眸子里,都滿是怒火。
李成利知道,李興民如今乃是孤注一擲,輕易不肯退讓的。
“只要你肯收手,朕可以當什么都沒有……”
“父皇不必說這些沒人相信的冠冕堂皇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