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燕嬰清冷開口。
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沈宜安還沒有轉過頭來看他。
沈宜安回過頭來。
她手里握著一塊紅薯,卻并沒有遞出去。
從前一到冬天,燕嬰總是纏在她身邊,烤了紅薯二人一起分著吃。
如今,他大約都不記得了。
燕嬰也垂眸,掃了一眼沈宜安手里的東西。
那一瞬間,熟悉的味道鉆入燕嬰鼻腔,他忽而有一瞬間的恍惚。
然也只是一瞬間,那種感覺就又消失不見了。
“杜玉宛在你這里受了傷。”燕嬰說的是陳述句,沒有半點疑惑的語氣。
他就是來為杜玉宛討回公道的。
卿羽瞬間往前一步,擋在了沈宜安跟前,“世子,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那杜玉宛也是我推的,你要罰就罰我吧!”
燕十七在后頭扯了扯卿羽,卻沒能扯得動。
“世子,”燕十七微微抿唇,艱難開口,“大約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吧……”
燕嬰淡淡掃了她一眼,“既然是在你屋里,你也該當心一些,無端端叫她受傷,我總要為她討回公道。”
“世子,都是我!”
燕嬰又看了卿羽一眼,微微蹙眉。
顯然,他覺得卿羽吵鬧,但卿羽畢竟是燕十七喜歡的人,他也不好過于苛責。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給她道歉吧。”燕嬰對卿羽道。
卿羽驟然抿唇,滿臉的不愿意。
燕嬰嗤笑一聲。
他算準了卿羽的心思,她寧愿挨打,也不愿意去給杜玉宛道歉。
燕十七在一旁道“要不我去?”
左右不過是道個歉,對燕十七來說也不算什么。
“你去道歉算什么,”燕嬰垂眸,緩緩開口,仿佛每一個字都在唇齒間研磨了許多遍,“你又未曾與她成婚,難不成是要叫人覺得本世子敷衍?要去,也是她的主子去。”
燕嬰說完,就抬頭看著沈宜安。
那一刻,沈宜安終于知道,為什么自打燕嬰進門,她就覺得不對勁。
燕嬰并不像是從前的楚和靖一樣,為了給自己看重的人出氣,什么都顧不得。
他好像只是覺得好玩。
燕嬰從前,就是一個喜歡玩鬧的性子。
他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從旁人的話語之中,他也只能得到關于從前別人對燕嬰的印象。
他仿佛是在玩一個游戲,利用燕嬰這個身份,去驗證自己的所有猜想。
燕嬰能看得出來,沈宜安和卿羽是一樣的性子,都是心高氣傲的。
杜玉宛受傷這件事對他來說不見得有多重要,他就是想看沈宜安低下頭的樣子。
你們不是人人都說我喜歡沈宜安嗎?
我偏偏不要。
沈宜安也抬頭,與燕嬰對視。
他們曾一起相處過那么多日子,曾互相扶持著走過那么長一段路。
她也能猜的出來燕嬰在想什么。
沈宜安在心里輕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緩緩點頭道“好。”
燕嬰眸子里劃過的震驚輕易被沈宜安捕捉到。
“那我現(xiàn)在就去給杜小姐道歉吧,這會兒天還未黑,還是世子覺得,明日一大早去,更為合適?”
沈宜安情真意切地看著他,仿佛真的是在和他商量什么時候去道歉更為合適。
燕嬰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沈宜安愿意去道歉,那就沒意思了。
卿羽不懂二人之間的暗潮涌動,一心只想著保護沈宜安。
“不行!”卿羽擋在沈宜安跟前,“那……”
她寧愿自己去,也不讓沈宜安去。
“既然如此,”卿羽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燕嬰打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