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卉帶著東院的掌事李嬤嬤朝著房中走去,可別小看了這個李嬤嬤,她雖然是個下人,但卻是掌握著東院事務的嬤嬤,自打江醉瑤住進這東院,韶子卿命令所有人不許拿她當主子,又不給她少夫人該有的權利,這東院的大小事可都由李嬤嬤掌握著。
剛進了院,李嬤嬤就瞧見那敞開的大門里,江醉瑤懸在房梁上。
李嬤嬤臉色一冷,似乎見慣了死人一般,只覺晦氣“什么時候死的?”
靈卉余驚未消的回道“差不多快晌午的時候,奴婢進去就看到少夫人吊在上面了?!?
李嬤嬤略顯驚訝“大少爺來了?”
靈卉點了點頭“嗯,大少爺昨夜在這兒過的夜。”
這倒是讓李嬤嬤有些意外,心想著江醉瑤都嫁過來一年了,也不見大少爺來一日,大少爺怎么來了?
二人踏過門檻,李嬤嬤看著斷了氣的江醉瑤,晦氣的緊了緊鼻子,不耐煩道“趕緊叫人把她拿下來啊!真是夠晦氣的!”
靈卉叫了幾個小廝過來,將江醉瑤從房梁的床單布上把人放到地上,李嬤嬤尋了快白布將人遮上。
這死了個人,靈卉顯得有些害怕,離得江醉瑤遠遠的,小聲問著李嬤嬤“李嬤嬤,眼下可怎么辦???”
李嬤嬤卻毫不擔心道“慌什么,是她自己尋的死,與咱們沒關系?!?
江醉瑤再卑微也掛著少夫人的頭銜,可不像死了個下人隨隨便便埋了便可,靈卉又問道“少爺此刻不在府邸,要不要去通稟夫人?”
“你傻??!若是告訴夫人,必是要責問的!”,李嬤嬤不悅的白了靈卉一眼,接著道“等少爺回來,通稟少爺就是了,少爺一向厭恨少夫人,少夫人死了少爺必然不會在乎,有少爺替咱們擋著,自然萬事無憂。”
正說著話的功夫,白布下的江醉瑤醒了。
虛弱無力的她抬手掀開白布,周遭的一切從模糊漸漸變為清晰,強忍著脖頸處的劇痛,江醉瑤下意識的捫心自問這是哪兒?
喉嚨的干渴難耐促使江醉瑤顧不得那么多,水,她要喝水。
當她的目光鎖定在桌上的茶壺,奮不顧身的踉蹌起身,甚至等不得將水倒入茶杯中,捧著茶壺一陣豪飲。
清水從茶壺嘴灌進口中,幾口水下肚,江醉瑤解了渴,神志這才清晰。
“?。?!詐……詐尸了!”,一旁的靈卉大聲尖叫著,驚恐的退到了墻壁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嬤嬤雖沒有說話,但平生也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面,也驚了。
江醉瑤聞聲瞧去,這才發現身邊還有人,看著兩個人不知為何竟覺得在哪里見過,沒等開口詢問,便是一陣頭疼。
腦子里平添了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頃刻間強行附加在她的腦子里。
她,戶部尚書嫡女,未出嫁前遭庶妹設計謀害,屢次被人逮住與男子有染,落得不知檢點的罵名,惹得家人厭棄。
十三歲那年愛上了富商嫡子韶子卿,這一愛便是數年,但她臭名昭著韶家怎會要她?
去年宮中選秀,按規矩她這個嫡女要入宮的,可庶妹愛慕虛榮,想頂替她入宮,便攛掇她使出計謀,制造韶子卿輕薄了她的假象,還鬧的人盡皆知,如此一來她必然是不能入宮了,最后聽信庶妹的話,死纏爛打的嫁進了韶家。
本以為如愿以償,可韶子卿卻對她厭煩至極,她雖是韶子卿名正言順的妻子,可日子過的卻如下人一般,在這東院過著受盡虐待的日子,直到昨天,她不堪重辱,懸梁自盡。
新的記憶涌入腦海,頭疼漸漸消散,江醉瑤看著眼前的李嬤嬤和靈卉,憑借新記憶,頃刻間便認識了她們。
“你是人是鬼?”,李嬤嬤略帶驚恐的問著。
江凝瑤看著眼前這個平日里苛待她的老女人,目色驟然一冷“我當然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