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今日之事已是塵埃落定,但韶子卿的到來,讓這件事生出了轉機。
李嬤嬤見到韶子卿便哭喊道“少爺!”
歇斯底里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屋子,李嬤嬤跪著爬到韶子卿的腳下,抱著那雙石榴紅寶相花紋棉鞋,哭的那叫一個懺悔“少爺,奴婢對不起您,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
穿過領口,韶子卿看到了李嬤嬤背后隱隱約約的傷,當即蹙眉“是誰打了你?”
果然,韶子卿果然在乎她的奶娘。
韶子卿彎身將李嬤嬤扶起,再次追問“告訴我,是誰打了你。”
李嬤嬤痛苦的回道“是大少夫人。”
話音一落,韶子卿即刻轉頭怒視著江醉瑤,那一副勢必要給李嬤嬤討個說法的模樣,強勢而霸道。
誰知,李嬤嬤趕緊攔著說道“不怪大少夫人,是奴婢的過錯,奴婢該打。”
僅此一句,一旁的馮氏就泄了氣。
心想著廢了這么多心思,今日算是白忙活了,李嬤嬤這一示弱,韶子卿必然袒護。
韶子卿當即朝著江醉瑤怒道“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李嬤嬤動手!”
這態度再明確不過了,韶子卿不管李嬤嬤到底犯沒犯錯,但有人敢對李嬤嬤動手,他必是不允的!
那張憤然起怒的臉,蔣氏全都看在眼里。
江醉瑤也不怕韶子卿動怒,質問著“李嬤嬤若無過錯,我會打她?”
蔣氏這時開口道“子卿,你過來看看這兩本賬就知道了,李嬤嬤她的確罪不可恕。”
韶子卿瞄了一眼桌上的兩本賬簿,根本沒有過去瞧的意思,當即開口“不就是貪了些銀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驚了,連李嬤嬤都跟著驚了。
蔣氏不可置信的問著“你都知道?”
韶子卿理直氣壯道“這東院的事情,兒子一向了如指掌。”
蔣氏更是不理解,一臉的驚訝“你既然知道李嬤嬤私吞家財,你怎能容她?”
韶子卿當即就將李嬤嬤護在身后,凜然回道“東院的錢財不都是母親給兒子的嗎?既然給了兒子,母親就不必再管銀子的去處了吧?”
生硬的話語,擊打在蔣氏的心口,她這已不是頭一次見韶子卿袒護李嬤嬤了,可還是會覺得痛。
為什么?她才是韶子卿的親生母親,為什么?
心尖的撕裂化作憤怒,蔣氏冷聲發問“你可知道李嬤嬤私吞了東院多少銀子?”
韶子卿滿不在意道“咱們韶家又不是要破產了,這點銀子母親何必放在心上?”
這點銀子?
江醉瑤查看過賬目,每日都有私吞,加上她這一年的月銀,粗略算下來已達上千兩白銀!
韶家的確腰纏萬貫,但李嬤嬤不過一個下人,敢問京都誰家的嬤嬤敢這么做!
“啪!”
蔣氏怒拍桌面,憤然起身,怒不可遏的韶子卿道“在你眼里可還有規矩?你到底要袒護她到什么時候?”
李嬤嬤有些害怕,下意識的縮進韶子卿的身后。
韶子卿半不退讓也不肯,直言不諱道“當初分院的時候,母親便答應過我,不會再刁難李嬤嬤了。”
蔣氏眼底冷光乍現,不可思議道“我刁難?她犯了這等不可饒恕的過錯,我不該追究嗎?”
“東院的事情兒子自有定奪,不勞母親費心。”,簡短的一句話,好似一雙巨大的雙手,大力的將蔣氏推開。
蔣氏傷神的目光在眼角黯然暈開,韶子卿這話是什么意思?她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不僅如此,韶子卿接下來的話,才是真真正正的讓蔣氏心寒。
“李嬤嬤私吞東院錢財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她只是有些貪財罷了,人無完人,何必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