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惜紜將內心所有的擔憂化作了一句疼惜的話:“主子,您受苦了。”
看著惜紜疼惜的目光,這樣噓寒問暖的話,她知道是發自內心的,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心頭一緊,險些落淚,硬撐著將要涌出的淚花生生憋了回去,頻繁的眨著眼睛,回了句:“替我好好照顧楚頤,安心等我回來。”
惜紜沉沉的點了點頭:“主子的囑托奴婢不敢忘,是奴婢失職,上次讓小姐丟了好幾日,幸好小姐平安無事,不然奴婢怕是要以命謝罪了。”
江醉瑤忙道:“我知你是個忠心的,所以才放心的把楚頤交給你。我身上背負的太多,眼下還不能留下來,也不能帶著楚頤走,一切就有勞你了,也是我欠你的。”
這話的分量對于惜紜來說太重,她趕緊就給江醉瑤跪下了,鄭重其事道:“主子這話便是折煞奴婢了,若不是主子當初抬手相救,奴婢還在驛站過著受人冷眼排擠的日子,保不準都死了。一日稱主,終生效忠,奴婢心甘情愿為主子做事,赴湯蹈火,主子可千萬別這么說。”
江醉瑤趕緊彎身將惜紜扶起,道了句:“什么主子仆人的,你雖伺候我,我從未把你當過是下人。”
惜紜固然明白江醉瑤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心里定是苦的,不免嘆了口氣道:“哎,從前只覺得主子不易,可好在奴婢能日日陪在您身邊,您也能陪在小姐身邊,可如今主子外出不在府邸,奴婢也不能跟在您身邊伺候。”
頓了頓,惜紜又道:“奴婢知道,跟在您身邊會拖累您,可您定要照顧好自己。”
江醉瑤點了點頭:“你不必擔心我,照顧好楚頤便是。”
就在這時,靈卉捧著被褥走了進來,放在了床榻上,言道:“少夫人今夜便陪著小姐過夜吧,奴婢給您鋪床。”
江醉瑤起了身,靈卉便開始忙活起來。
惜紜扶著江醉瑤走到榻邊坐下,有些話本不是她一個下人該說的,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奴婢雖深居這東院不問外事,但有些事情還是傳進了奴婢的耳朵,那些事奴婢平日里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如今主子既然回來,奴婢就多嘴問一句,大少爺他真的叛國了嗎?”
這種問題固然是沉重的,想來惜紜也是猜到了,江醉瑤在外面定是和韶子卿在一起的。
江醉瑤也沒深說什么,只是敷衍的回了句:“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
惜紜緊了緊唇角:“可主子您是大少爺的妻子,若是大少爺真的叛國了,那您……”
歸根結底,惜紜還是擔心江醉瑤才問的。
江醉瑤起身來到搖籃前,看著搖籃里的楚頤,她的表情已是復雜到無法言喻。
夜深了,靈卉鋪好了床,便跟著惜紜出去了。
江醉瑤躺在床榻上,請搖著榻邊的搖籃,這種平淡的夜晚,真的很奢侈了。
一路顛簸加上這一天折騰下來,江醉瑤已經很乏了,可心事重重之下,卻說什么也睡不著。
她不知道韶子卿這時候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韶宛筠是否平安,更不知道韶江到底能不能湊夠五十萬兩。
抓著搖籃的手緊了緊,黑夜里,她有些無助,但卻不害怕。
看著搖籃里睡的正香的楚頤,這是她務必要平安回來的理由。
這個孩子,活在這偌大的韶府,看似千金之軀且衣食無憂,但卻也是不被重視的孩子。如今楚頤年紀還小,倒也看不出什么來,若是來日長大了,她若不能護在身邊,只怕在這韶家的日子就難過了。
所以,對于她來說,身處在這個看似與她無關的局里,她卻也而不得不參與其中。
太玄族到底要做什么,朝廷到底要做什么,與她都不重要,她要的就是回來,也只是回來。
愁緒困擾心頭許久,直到困得眼睛終于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