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寧白峰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這里是回元館后院的住處,他推門出來的時候,看見元泰正斜靠的坐在臺階上喝酒,掌柜則是站在一旁雙手攏在袖,兩人的目光都看著院角。
陳松風正站在那里,仔細欣賞著一棵寒梅盆景。
聽到開門的吱呀聲,三人全都回頭。
寧白峰適應了屋外的光亮,下意識問道:“什么時候了?”
“午時。”
“三天。”
回話的是掌柜和元泰,但卻是兩個不一樣的答案。
寧白峰略微怔了怔,隨即明白是什么意思。
掌柜說午時,是在告訴他現在是午時。
元泰說三天,則是說他昏睡了三天。
感受著體內各處的痛楚,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打架一時爽,床上三天趟。
從床上醒來坐起,他就立即心神內視,查看體內情況。
各種混亂的氣勁依舊不停的在身上亂竄,這也是為何依舊全身都痛的原因。其次是氣海,劍元幾近消耗一空,這是施展出最后那一招所付出的代價。
將指天式與攔人式結合,每一劍都強橫凌厲,對劍元的消耗驚人的大,縱然是他這種劍元雄渾的人,依舊還是難以支撐。
最后之所以從梁木上摔下來,正是因為力竭所致,當然也有體內受創的原因。
薛直的攻擊可不是那么好接的,若非他體魄強,能挨痛,估計都等不到拼盡全力施展最后那一招,就早已躺在城頭。
寧白峰扶著墻,拒絕了掌柜與元泰過來攙扶,緩緩走到梁柱邊的橫欄上坐下,靠著柱子,微喘著氣說道:“讓陳先生枯等三天,實在抱歉。”
他之所以這么說,原因就在于,冬日里的坤北,下雪是常有之事。
陳松風頭上與肩上,早已落滿積雪,顯然不是片刻所致。尤其是他所站的地方,積雪一片,卻無一只腳印,顯然已經站在那里很久。
三天前他在城頭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剛好是天空飄落一朵雪花。
陳松風神色平靜,身上氣息涌動,抖落一身積雪,又像是抖落一身沉重,如釋重負的說道:“無妨。見你無事,我就可以放心了,元泰說你只是戰至力竭,并無大礙,歇息些許時日就好。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就不在此多做叨擾。”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陳先生留步。”
寧白峰開口將他喊住,說道:“你想要的我都做完了,能否留下來聊幾句。”
說最后三個字的時候,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體內亂竄的氣勁,不可避免的波及到胸肺,無脈之體就是這一點不好,受傷后的勁氣入體不是停留在經脈,而是那都能去。
肢體的疼痛與勁氣的絞痛加在一起,很痛,也很難熬。
寧白峰看似輕松,能扛得住,但并不表示絲毫癥狀也無。
陳松風看著他這樣,想了想,有些擔憂道:“你的身體雖強,建議還是多休息,有什么話,傷好了再說也不遲。”
寧白峰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咳嗽著笑道:“不是多大的事,就說說話而已。”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著掌柜,“麻煩幫忙弄些吃的,躺了三天,餓的很。”
掌柜立即一拍手,醒悟過
來,說了一句我親自去弄,就轉身大步離去。
寧白峰又看向元泰,說道:“你去幫我弄個藥桶,錢暫時找掌柜賒著。”
他沒有說什么藥桶,但既然元泰說他是力竭,也就說明查探過他身體,自然該明白這藥桶該有怎樣的效用。
元泰點點頭,轉頭挑眉看了一眼陳松風,去往回元館主樓。
陳松風從院內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寧白峰又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