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對著老道士背影齜牙咧嘴一番,做個鬼臉。
三人順著右側官道往湘澤趕去,望山跑死馬,看著不算很遠,三人緊趕慢趕還是花費一天一夜時間才趕到湘澤附近。
其實嚴格來講,千里湘澤,并不部是霧障彌漫,外圍的區域是湘云府的百姓討生活的地方,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真正不能進去的地方是核心區域的三百里,俗稱三百里禁,這里才是劇毒霧障彌漫的死地。
只因在練氣士口中湘澤有機緣的地方在核心區域的三百里禁,外圍基本是凡夫俗子討生活的地方,沒被看在眼里,所以練氣士口中的湘澤和凡夫俗子口中的湘澤可不是一個意思。
雖說千里湘澤著實不小,但若是同離洲西面,有近半數之地是素有十萬大山之稱的荒古叢林相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離洲多山,叢林遍地,洲幾近被林木覆蓋。
老道士指著前面的沼澤叢林,頗為感嘆道“咱們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在山林里穿行,這在其他的地方是看不到的,離洲叢林之繁盛,可謂冠絕諸洲。”
諸洲。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寧白峰強忍著壓下沖到嘴邊的話,不敢發聲,時機未熟。
元鎮卻不假思索的對老道士問道“冠絕諸洲?有很多洲么。”
老道士似乎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元鎮斗嘴,吐出口煙霧,緩緩說道“離洲地處風暴洋外,偏居一隅,距離最近的震洲都極遠,乘坐跨海舟都得半年時間,更不用提其他的乾洲、坤洲。”
坤洲,回元山,鼎劍閣。
寧白峰不露聲色的摸摸胸口,感受著那個月牙狀的突起,內心漸安。
越是往湘澤里面走,道路也越是泥濘不堪,是些泥坑水洼,上面不時劃過一些泥舟,具都是在這湘澤謀求生路的百姓。
只是某些泥舟上載著些衣衫華貴形色各異的人,與撐舟的船夫明顯大不相同。
元鎮罵罵咧咧的抖著一腳的泥水,將泥水飛濺到處都是,連旁邊的驢子臉上都糟了無妄之災。
三人里唯獨老道士坐在驢子背上,衣衫潔凈。
元鎮見老道安座驢背,眼珠子一轉,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對老道士說道“老真人,商量個事。”
老道士眼睛一斜,猜到元鎮將主意打到驢子身上。
老道士毫不客氣道“滾,老老實實的踩在泥坑里,多踩踩泥坑對你來說沒壞處。”
寧白峰聞言一笑,泥胎武夫,不就是踩在泥坑里么。
元鎮瞪眼道“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泥坑都快齊膝深了,再往前走還不得淹到脖子,你以為都跟你屁股下的這頭驢一樣,踩在泥面上連個腳印都不留。”
老道尷尬道“小兔崽子就是話多,老道當年還不是這樣過來的。”
元鎮不屑的扭過頭,恰巧看到一艘空的泥舟從林子里出來,立即將舟夫喊過來,跳到泥舟上。
尚未等舟夫
開口,元鎮立即指著老道士,對舟夫豪氣干云道“價錢隨你開,我師傅乃一介高人,不會少了你的銀子。”
寧白峰失笑出聲。
老道士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老道士說道“去三百里禁,能快就快,不用避開那些野獸,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做就成。”
舟夫毫不感到意外,似是見多了這一類的情景,也不多話,等三人上舟后,一個漂亮的弧線劃過,泥舟再次沖入林子。
健壯的撐舟夫一邊撐舟,一邊不時看著小舟外那頭腳下裹著煙霧,在沼澤林子里撒著歡四處奔跑的黑驢。
泥舟靈巧的穿梭在樹林中,舟夫的撐桿并不是撐在淤泥里,而是撐在那些樹干和枯樹上,舟身平穩,并不比水面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