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花四濺,寧靜的黑鱷潭像是砸進(jìn)一顆巨石,大小不一的黑背鱷爭相躲避原本看起來是美餐的泥舟。
不時有躲開不及的黑背鱷撞到煙霧紗帳上,被爆裂的鱗甲碎裂,皮開肉綻。真正的是碰之即傷,撞之即死。
原本就混亂的潭水,當(dāng)下如同潑進(jìn)沸油。
濃烈的血腥味將水中饑餓的黑背鱷刺激的更是發(fā)狂,或死或傷的黑背鱷立即被其他的黑背鱷撕咬起來,鮮血立即將周圍的水面染紅。
泥舟就如同一把利劍,劃過殺機(jī)四伏的水潭,留下一路血腥。
寧白峰面色僵硬的看著泥舟后面的景象,元鎮(zhèn)坐在旁邊干嘔不止,后面的舟夫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惟獨(dú)老道士毫無反應(yīng),依舊老神在在的抽著旱煙。
一路上得幸有老道士相助,煙霧紗帳簡直是做到,蟲飛不進(jìn),野獸不侵。
臨近傍晚,泥舟有驚無險的來到三百里禁外。
寧白峰看到眼前的情景,簡直是懷疑自己走錯路了方向,若非周圍依舊參天的大樹在提醒這里是湘澤核心區(qū)域,寧白峰都誤以為來到某座集市。
沼澤里泥舟極多,由于大樹參天,環(huán)境很暗,因此早早就掛上燈籠。泥舟里面,樹與樹之間早已被連在一起,撲上木板,形成橋梁。
更遠(yuǎn)處的地方,樹木之間甚至還有不少木屋,鱗次櫛比,高低錯落其間。樹木和木屋上都掛滿了燈籠,將昏暗的樹林照耀的清晰可見。
寧白峰乘坐的泥舟旁邊不時有從其他方向匯過來的泥舟,乘坐著形貌各異的乘客。
氣息滾滾。
木橋上人來人往,熱鬧紛繁,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元鎮(zhèn)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舟夫?qū)@里早已習(xí)以為常,熟練的將泥舟撐到一處木板搭制的碼頭前。
老道士從袖子里掏出些散碎銀子付給舟夫,招呼仍舊四處張望的元鎮(zhèn)和寧白峰,向最近的一處木屋走去。
木橋頗為寬敞,足可以讓四到五人并行,木橋邊上還圍起齊腰高的欄桿。燈光下,能清晰的看到歲月的痕跡,顯然這些并非是短期內(nèi)完成的。
元鎮(zhèn)走到橋上,用力的跺跺腳,生怕木橋坍塌。
寧白峰收回觀望的目光,看向身邊的老道士,“真人,這里是什么地方,三百里禁不是不讓進(jìn)入么,怎么這里有這么一座集市。”
老道士回頭說道“這里是三百里禁外,稱之為禁外集,整個三百里禁有三處這樣的集市,此集市因為地處東邊,所以又叫東禁外集。
三百里禁雖說每甲子開澤,但這廣袤的湘澤內(nèi)仍舊是生機(jī)盎然,并非只有三百里禁內(nèi)有機(jī)緣。就像我們路過的黑鱷潭,黑背鱷的鱗甲就是制作甲胄的上好物料。
因此湘云府附近來此討生活的人就聚集在一起,恰好修行之人較多,就成了這樣的集市。”
寧白峰這才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
說話間,老道士帶著兩人順著木橋走到木屋前,天色漸晚,木屋前的木案邊人不是很多,待其前面的人離去后,寧白峰三人這才近前。
木案后坐著一個邋遢的中年漢子,一只手塞在鼻孔里掏挖著,另一只手收撿著桌上的銅錢。
中年漢子看了一眼老道士,嗡聲道“三枚折背錢。”
老道士從袖子里摸出三枚銀白的銅錢仍在
木案上,“什么時候進(jìn)集費(fèi)這么高了。”
中年漢子隨口道“你老可以不進(jìn)去,看到外邊的泥舟了么,去那住絕對便宜。”
老道士眉頭一皺,煙桿輕點(diǎn)桌面。
中年漢子如遭雷擊。
老道士淡淡道“開口前多動動眼睛。”
中年漢子難堪道“前輩打算自找麻煩么?”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