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有些無奈的看著元鎮從爛淤泥里掏出那節手臂粗的蓮藕,自己開路用的柴刀此刻成了挖藕工具,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貌,被淤泥涂滿。
自從那天吃了婆果,元鎮就再也懶得吃干糧大餅,纏著老道士給他們找野果吃,老道士倒也干脆,一煙桿敲打在驢子屁股上,喊了句“你看著辦,”就任由驢子帶路,一路找下去。
三天下來,一路上是各種野果不斷,就連草藥這種東西也不放過,就因為驢子開口說了句,“這林子能讓它看上眼的,那都不是普通貨色。”
從此只要是驢子帶路看上眼的,元鎮基本是有殺錯,不放過。
兩人的挎袋早已是被各種野果草藥裝滿,元鎮仍舊是樂此不疲,找到東西沒地方裝就往老道士袖子里塞,往常老是跟元鎮唱反調的老道士也不知是想的那一出,毫不在意,樂呵呵的將靈草靈果塞到袖子里。
寧白峰也曾問過元鎮,弄這么多東西又吃不完,用不了,還裝不下,到底在想什么。
元鎮燦爛一笑,沒有回答。
寧白峰抬頭看看頭頂的云霧,判斷著時辰,無奈道“該走啦,這么大一片荷塘,你挖的完么,差不多就行了。”
元鎮甩甩手上的淤泥,就著旁邊的水坑將一節白藕洗凈,笑瞇瞇的將藕塞到驢子嘴里,滿臉討好之色,
“急啥,這天色還早,咋們多弄點,再過幾天就弄不到了,到時候再想吃就沒了”元鎮頭也沒回,一邊說話還一邊給毛驢梳屢著毛發,很是客氣。
寧白峰彎腰撿起柴刀,清洗著表面的淤泥,“那你也不至于挖這么多吧,三個時辰,沒有一百斤,七八十斤得有了,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跟泥猴子也沒差多少。”
話未說完,荷塘另一邊走來三道身影,然陌生的面孔。其中的老人留著山羊胡,像是兩位中年男子的的師傅。
師徒三人看到荷塘里的寧白峰等人,明顯也是一怔,然后掃了一眼泥坑旁邊沾著淤泥的藕堆,眼睛驟然發亮,待看到坐在驢背上抽煙的老道士,師徒三人面色一變。
如臨大敵。
師徒三人眼中,老道士如淵岳峙,深不可測。
山羊胡老者踏步上前,拱手道“道長,各走一邊,可否。”
意思很簡單,荷塘如此之大,足夠分潤,沒必要獨占。
老道士抬抬煙桿,一副高人風范。
隨意。
師徒三人仍是警惕的看著老道士,緩緩走向另外一邊,直到轉到荷葉后面看不見老道士,這才松口氣。
其中一名男子對著老者問道“師傅,剛剛那老道士”
老者沉聲道“地仙。”
男子得到確切回答,面色緊繃,“那他會不會出爾反爾,畢竟這七竅白玉藕可是奇珍類的靈材。”
老者沉思片刻,搖搖頭,“不至于,七竅白玉藕對地仙已經無用,看其兩名弟子挖的數目,足夠十年的用量,再說這荷塘也不小,不太可能對我等下三境的練氣士出手,畢竟地仙也還是要點臉面。”
男子這才放松下來,對著老者展顏一笑。
老者輕輕一巴掌拍在男子腦袋
上,“傻笑什么,趕緊動手挖,時間已經不多了,今年三百里禁流動變化太大,甲子前為師憑記憶畫的地圖偏差太多,找到此地仍是花了四天時間,再磨嘰下去就要再等上一甲子,到時咋們師徒又得蹉跎數十載。”
隨即師徒三人不再多話,埋頭挖藕。
卻說這邊,元鎮不知是挖夠了還是被人打擾到興致,洗洗手便不打算再挖。
老道士右手衣袖一揮,驢子腳邊的藕堆如被清風抬起,化作白煙飛入老道士袖中,就此不見。
寧白峰還是第一次看到老道士有這種手筆,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