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極速的拉開距離,后退數步,長劍收回鞘中。
蓄勢待發。
中年男子眼神閃動幾次后,便不再遲疑,揉身殺上去。
寧白峰初時只能不斷躲避,實在避無可避之下才出鞘格擋,但就算如此,身上衣服也是破破爛爛,血跡斑斑。
只因寧白峰不懂劍法,也沒學過劍法,唯一會的只有一式三練,以及剛剛學會不久的以劍代筆,那還是只能勉強寫字。然而時間慢慢拖下來,寧白峰卻越來越輕松,中年男子來來去去始終就只有那么幾個招式,出手間已經明顯感覺到有些遲鈍。
元鎮站在不遠處看著寧白峰左支右拙,渾身血淋淋的樣子,手里滿是冷汗,握著圓球的右手更是捏的發白。
中年男子再次一劍劈來。
寧白峰清晰看見一滴汗珠垂在中年男子的右眼瞼上,即將蓋住眼眶。
中年男子不自覺的眨眼。
寧白峰心中如晨鐘敲響。
就是現在!
右手長劍毫不猶豫的出竅,刺向中年男子咽喉,卻不料中年男子有所驚覺,反手揮劍格擋。
“叮”的一聲脆響。
寧白峰手中早已滿是缺口的長劍,被中年男子的手中利器斬斷。
能被地仙看上的兵器,豈是普通凡鐵可比。
寧白峰心中一驚,但此刻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斷劍被格擋打偏,沒有刺中咽喉,卻是深深刺入對方右肩。
中年男子“啊”的一聲慘叫,然后面色猙獰的罵道“小畜生,你竟敢傷我。”
寧白峰力出擊,力度極大,中年男子立身不穩的向后倒下。寧白峰隨著男子倒下之時,立即拔出斷劍毫不猶豫的扎在對方右手上。
男子再次慘痛的嚎叫出聲,手中長劍握不住的掉落在一旁。
寧白峰眼疾手快的將長劍抓在手中,右手斷劍亦是毫不停留的刺向男子頭顱。卻被男子左臂架住手腕,斷劍離男子眉心不過寸許。
中年男子面上憤怒與恐懼交加,他不清楚這個跪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體魄為何如此強健,身上被割傷二十多處仍舊是手穩心定。
中年男子根本不會想到,面前的少年自幼隨著父親學習打鐵,手里時常捏著對一個少年來說拿動都難,更別提還要揮動敲擊鐵塊的重錘。
更不會想到,少年的家鄉是何等特殊,常年以各種靈果靈物為食的村民哪怕是毫無修煉痕跡,體魄也是強健異常。就連第一次見到的劉叔就曾說過,體魄強勁的村民,身體能承受武道五境宗師的力一拳而不死。盡管那時的少年還不知道五境宗師是什么意思,但就是這樣的體魄,卻只能勉強挖動村里最柔軟的土地。
同樣不會想到,少年親眼看著自己熟悉的村子,如同畫卷一般被撕扯的粉碎,流落他鄉,心性被磨煉的何等堅韌。為了生存,同那些妖物精怪搏殺的時候,好多次都險些把命丟掉,從那一刻他就明白,面對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中年男子左臂上感受到的力道越來越重,斷劍劍尖一絲絲的往下,左眼中的劍影越來越大。瘋狂的嘶聲咒罵道“小畜生
,你敢殺我,你必死無疑,你不殺我,也一樣是要死,就看哪種最痛苦。”
寧白峰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沉聲道“既然我活不了,那也要你先死。我跟你們并無仇怨,只因你們毫無道理的想殺人奪寶,那我也只能以命相搏。”
眼見劍尖即將刺到眼睛上,中年男子突然在死亡面前冷靜下來,“若我說,我能放你一條生路,你會停手么。”
說完,中年男子感覺到莫大的恥辱,自己一個金丹地仙,此刻卻要在一個螻蟻面前求饒,若非那該死的一視同仁符,像少年這樣的入門練氣士,自己動動手指就能讓其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