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峰躺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
唯一的感覺就是痛,痛徹心扉,痛入神魂。但老人的力道掌握的極好,所有的攻擊都只在皮肉,卻不傷到內(nèi)骨。
也因此,寧白峰身上下已經(jīng)變成烏紫色,沒有一處是原來的白凈皮膚,就連手腳和頭臉也一樣,整個人像是容貌大變,判若兩人。
寧白峰死死的咬住牙齒,不讓自己哀嚎出聲。
曾經(jīng)在雷鵬渡舟上,寧白峰給劉云浪做陪練時,盡管每次打的傷痕累累,甚至精疲力竭,渾身軟爛如泥,也依舊不會如此痛苦,憑著體魄,輕松就能扛下。
但老人手里的短棒打在身上,身無一處不痛。身上皮肉之痛,寧白峰尚且還能忍受,但痛入神魂的感覺,卻讓他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渾渾噩噩,心神恍惚之際,一聲怒喝響起在他心湖之上,“寧白峰!你給我記住!身可散,骨可散,唯獨心神不可散!”
老人一棒戳在地上年青人的額頭,巨大的力道,讓寧白峰的身體從地上彈起,然而頭顱卻死死的被按在地上,然后揚起的身軀重重砸在地面。
寧白峰雙眼翻白,渾身抽搐。
緊咬的牙關,再也控制不住的松開,第一次因疼痛而產(chǎn)生凄厲慘嚎。
老人的這一招指天式,直接轟在年青人的腦海,將逐漸昏沉的神魂打醒,讓他清醒的感受到,直接作用在神魂深處的巨大痛苦。
靜室外是一片小花圃,三道人影正坐在花圃邊的石桌旁喝茶閑聊。
聶紅竹盡管很禮貌的陪著兩位客人喝茶,但仍舊時不時瞥向靜室那邊。
坐在石桌對面的,是這半月來經(jīng)常拜訪小院的薛長衛(wèi),以及釣翁老人吳河。
三人在喝茶閑談,同樣也在密切關注靜室,只是靜室四周刻有密集的禁制符陣,外面影響不到里面,里面的動靜同樣也傳不到外面。
隨著短棒收回,凄厲的慘嚎也漸漸轉(zhuǎn)為輕輕的悶哼,老人看著眼神呆滯的年青人,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打開屋門走出靜室。
隨著靜室門上一聲清脆的禁制輕響,石桌旁三人立即起身,看著大步而來的老人。
蘇老人未至,笑聲先到,“薛小子,藥桶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薛長衛(wèi)對這位喜好喝酒的前輩,可謂是佩服至極,能喝程度比他和寧白峰倆個人加起來還要高。而老人說的藥桶,則是那場蟹宴之后的一筆交易,這位前輩將那頭蟹母整個打包賣給薛長衛(wèi),只要求換取各種靈材靈藥,制成藥桶,用來給每日挨揍完的寧白峰浸泡。
一場大難之后,螺舟損失慘重,蟹母的這筆交易,對薛長衛(wèi)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金丹地仙的法寶轟擊在蟹殼上,也只是濺起大片的火花,如此堅硬的甲殼,絕對是用來制作兵器甲胄的上佳材料。況且蟹母如此巨大,做出來的甲胄兵器都能堆積如山,出手之后,不止可以彌補這次的損失,甚至還能大賺。些許靈藥,不過是九牛一毛。
因此,薛長衛(wèi)將螺舟山頭上所有的靈藥店鋪搜刮一空,只要是能用的上的,部打包掄圓了送到別院里,并安排醫(yī)家的藥師專門負責熬制藥桶。
薛長衛(wèi)笑著點頭道“依照前輩吩咐,今天藥桶里的藥效,是以往的兩倍,效果絕對只強不差。”
蘇老走到桌前,接過聶紅竹遞來的茶杯,喝茶調(diào)笑道“你家公子這會兒需要沐浴更衣,還不過去伺候
著?”
此時的老人與靜室里完兩樣,不復先前的冷酷無情。
走進靜室的聶紅竹,驚恐的看著完變樣的寧白峰,手足無措的低聲呼喚兩聲公子,卻沒得到絲毫答復。
盡管看過很多次寧白峰被打的凄慘情景,但卻從未見過傷成這樣,渾身烏黑腫脹,雙眼呆滯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