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望峰,半山腰一座涼亭里。
少年對著東羽翻了個白眼,然后轉頭看著寧白峰,作揖行禮。
寧白峰點頭還禮,誠意滿滿。
東羽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少年頭頂的斗笠上。
少年滿臉氣憤,但卻因為限于讀書人禮儀,左手收腰后,右手在腹前,學那老夫子作態,氣鼓鼓的說道“大師兄,按規矩,你現在應該立即趕往祖師堂上香!而不是在這里教訓師弟!”
懸劍山門規,凡是出山歸來的弟子,必須先要到祖師堂上香,既是報平安,也是敬重先輩。
東羽點點頭,將枯草斗笠扣在頭上,準備御劍去山頂,剛走出一步,卻驟然回過身來,一手指敲在少年腦門上,沒好氣道“你小子把我給繞暈了,說半天,還是沒告訴我山上和天淵里出了什么事。”
少年吃痛,抱著腦門蹲在地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大師兄”
東羽笑瞇瞇的看著少年,一只手伸到身后,偷偷招了招。
站在后邊的寧白峰衣袖微動,手指一彈。
東羽將手遞到少年眼前,笑道“給你的。”
一枚乳白色拇指大小的鵝卵石,躺在東羽的手心里。
就在剛剛,東羽心湖傳聲,開口向寧白峰討要一枚鵝卵石,想要助這孩子一臂之力,寧白峰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少年眼淚婆娑,松開一只捂住腦門的手,拿起乳白色鵝卵石,起先是不解,然后就是一臉驚訝,最后是瞪大著眼睛,嘴巴大張。
東羽豎起一只手指在嘴前,“噓”
少年立即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巴,使勁點頭。
東羽笑道“這叫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目的是要告訴你,以后別學鄒老夫子,說話半天道理一堆,事情還沒講到點子上。”
少年松開手,破涕而笑。
東羽蹲下身,伸手擦干少年眼角的淚痕,說道“別顧著傻笑,現在告訴師兄,山上和天淵里到底出了什么變故!”
少年收起笑容,用袖子抹了一下臉,然后伸手指向兩座山峰之間的懸劍拱橋,“師兄你看那里。”
寧白峰順著少年手指看去,這才發現懸劍橋邊垂掛著十幾張畫卷,隨風飄搖。
東羽心里一沉,臉色凝重。
懸劍山弟子命隕之后,宗門都會將其畫像掛在懸劍橋邊,意為與懸劍同在。此時這么多畫卷掛在那里,也就預示著死了不少懸劍山弟子。
少年說道“這些都是半年以前天淵發生異變的時候,死在孤深集里的同門,峙望峰和學塾峰都有,聽說近半年來也死不少同門,畫像只是還沒掛出來。”
東羽臉色更為難看,急聲追問道“為何會死這么多同門,天淵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少年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說道“半年前,天淵里突然出現一道直沖天際的光華,沒過多久便消失不見,緊隨其后就是一場大雨,出現這種情況時,我正好在靜思堂上課,只聽見鄒老夫子喃喃自語,說什么氣數回歸,沒過幾天便有信劍回到集劍室,帶來的消息是天淵深處沖出無數瘋靈,孤深集里執勤的十幾位同門全部被殺,就連一位治國小才境的學塾峰長老都沒能幸免。”
東羽心情沉重,懸劍山弟子本就不多,尤其是峙望峰弟子,學劍有成者本就稀少,一次死亡十幾人,甚至一位類比玄妙地仙
的治國小才境長老都死了,這對懸劍山來說是極大的損失。但是同樣也說明一個問題,天淵深處發生變故,沖出來的瘋靈更強。
少年接著說道“大師兄,掌門前往天淵前已經下令,所有懸劍山弟子,只要修為達到養氣境,全部都要前往東天堡,如今下山游歷的師門弟子里,除了兩位師叔在他洲游歷,你是最后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