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行徑手札上記載,這處被懸劍山暫時命名為風嘯峽的大峽谷,是自天淵深處開啟,迄今為止劍意劍勢最為濃烈的地方。
自峽谷深處吹來的風中,無數的劍芒蘊含其中,比刀鋒山風中蘊含的刀罡還要濃郁。
坤洲自古多劍修,除了坤洲西部區域為刀修所占據,其他地方都是劍修飛馳之地。
所以自從消息散發出去之后,來此悟劍之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些門派更是將門中精英弟子,由長輩護送來此,歷練修行。
寧白峰一路走來,遇到的人并不算多,究其原因,除了天淵極大,人入其中如大海撈針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選擇的路線,專門挑選荒僻人少的地方走,與那些先進入天淵的大部隊刻意錯開。
但是到了風嘯峽后,這里的人就驟然增多起來,尤其是谷口區域,形制各異的車輦,參差錯落的帳篷,甚至還有那墨家機關師煉制,形似小院宮殿的隨身洞府,當然也有那些孤身一人,端坐巨石之上,這樣的情況比比皆是,將巨大峽谷前方圓數里的空地占滿。
寧白峰尋了一個最邊緣的位置,靠著石頭背風的一面坐下,摘下腰間酒壺,小口慢飲。
酒越喝越暖,越是這種朔風凌冽的時候,壺里的仙家佳釀,更能慰藉身心。
既然已經趕到目的地,就沒必要猴急的趕進峽谷里,坐下來喝個小酒,以那些形制各異的仙家車輦、隨身洞府為下酒菜,別有一番風味。
行徑手札上關于風嘯峽的記載并不算多,畢竟懸劍山主要目的并不在此,而是攻略那些明顯有遺跡現世的地方。
所以寧白峰沒有選擇立即去往風嘯峽里,就是想等到天亮,再次打探一番風嘯峽的情況,然后再做決定。
畢竟行徑手札上記載的訊息距今已經相隔數月,難免會出現誤差,再者,如此之多的修行之人聚集在此,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么。
“年青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天寒地凍的,商量個事,討口酒暖暖身子。”
驟然間,一聲粗獷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寧白峰立即心里一驚,回頭向后看去。
只見背后的石頭上,不知何時來了一名粗糙邋遢的漢子,一臉絡腮胡須絲毫不經打理,頭發更是虬結在一起。
寧白峰有些吃驚,此人能悄無聲的出現在背后大石上,并且還不引起自己的察覺,若是有什么歹意,他這會兒就算沒死,也絕對討不了好。
瞬間,寧白峰脊背直冒冷汗。
漢子蹲在石頭上,眼睛盯著白衣青年手中的酒壺,搓著手,一臉期許之色。
半天沒等來回答,漢子目光移到白衣青年臉上,發現對方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這讓他有些摸著不著頭腦,不自覺的摸摸臉上絡腮胡,然后用力的一拍手掌,沒好氣道“傻愣愣的干啥,問你話呢,年青人就不能爽利點?”
寧白峰立即放緩呼吸,沒做太多其余的動作,默默喝了口酒。
漢子本就是聞著酒香而來,此刻更是喉結微動,感覺喉嚨里有只小爪子在撓一樣,讓人極為難受,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漢子厚著臉皮道“年青人,給我也來一口,就一口。”
寧白峰輕輕搖頭。
漢子肩膀立即塌下來,頹然嘆息道“喝酒之人講究一個直來直去,你小子也忒不爽利了,也罷,蔣某沒那口福,喝不了高門大戶子弟的好酒。”
完,漢子緩緩起身,準備離去,眼睛卻依舊不舍的看著酒壺,仿佛被黏在上面。
寧白峰心頭微動,晃了晃花間壺,輕聲道“酒有好壞,人有高低,前輩不下來?”
漢子立即眼睛一亮,跳下石頭,一屁股坐到白衣青年對面,一把抓過酒壺,仰頭豪飲一口。
說是只喝一口,就真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