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方圓二十余丈面臨江水的石臺,
寧白峰從坤洲圖志和巫山志上得知,這就是觀龍臺,又名斬龍臺。
此時,石坪上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待。
寧白峰跟隨著走下飛輦。
宮權看著人群中為首的老人,驚訝道“承望兄,你出關了”
老人撫須而笑,“得知阿權回來,哪怕是閉死關,那也得破關而出。”
宮權笑道“不至于,閑逛回家,沒必要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老人開懷的笑了起來,然而眼中依舊有著一抹憂色。
修行無歲月,兩人距離上一次相見,已是百年之前,當時的宮權尚未塌縮肉身。
百年重逢,卻已經物是人非。
宮權從懷里取出一只青玉笏,遞給老人身邊一名留著短須的中年男子,說道“小謙子,別整天想著我去樹下靜坐,這才去了躺攔江舫,就有一份大收獲,身邊還遇到跟你們提到過的小友。”
中年男子面容清逸,頜下短須更是平添幾分穩重之感。
行禮稱呼一聲叔父之后,才雙手接過青玉笏。
“你就是寧白峰”
一道冷傲的說話聲驟然響起。
寧白峰循聲望去,只見中年男子身后站著一名衣襟敞開,頭發披散,頭上纏著一道鑲珠抹額的青年,正在緊緊的盯著他。
隨后,所有人先是看向青年,然后將目光落到白衣青年身上。
寧白峰感受到青年眼里的那股凌厲之意,這種凌厲并非殺意,而是戰意。
似乎是在印證寧白峰的感受,青年的右手已經緩緩摸上腰后的刀柄,似乎隨時準備出刀。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聲音一沉“宮揚”
青年氣勢一松,右手緩緩松開刀柄。
父親宮謙身為當代宮氏家主,很少動怒,同樣也很少喊他本名,但是每一次喊的時候,就表示已經發怒。
猶記得少年時與人搏斗,將人打傷,父親喊他本名之后,在他身上刻下山字印,讓他一年里如同背山而行,痛苦不堪。
清都宮家行事方正,對后壁子弟管教極嚴,大庭廣眾之下直呼客人名諱,甚至妄圖動用兵刃,已經極為失禮。
宮揚壓下與之一戰的念頭,這才緩緩松手退后,但眼睛依舊盯著白衣青年。
寧白峰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名叫宮揚的青年,初次見面,哪來這么大的戰意。
宮謙看著白衣青年,抱拳道“犬子無教,望寧公子見諒。”
寧白峰還禮,同樣客氣幾句。
倒是老人宮承望上下打量寧白峰一番,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感受到如實質一般的目光,寧白峰心里一緊。
上境天仙
清都能為巫山之首,果然不簡單
老人眼中精光退去,撫須笑道“不愧是鼎劍閣出身,當真是青年俊杰。”
寧白峰抱拳道“前輩謬贊,寧白峰愧不敢當。”
老人笑道“當得起當得起,既然是阿權的小友,自然也是我宮家友人,既是友人來訪,該當茶酒相待,哪有杵在門外相談的道理。”
宮謙立即說道“是我們失禮了,叔父、寧公子,請”
隨后,一行人穿過牌樓,進入其中。
清都很大,如同建造在江島上的小城,順著中軸線,各街各坊鱗次櫛比,全都依照山勢而建,小城的正中間,建造著數座恢弘的大殿,如同世俗皇宮一般。
經宮權介紹,這里是清都宮氏每年議事之處,平時的他們可不住這里。
從側邊繞過恢弘大殿,后面的建筑與前邊類似,但相對來講要精致許多,亭臺樓閣處處,這里就是宮氏精英子弟修行居住之處。
繞過大殿后不久,寧白峰驟然看到半空中一片金黃。
一株百丈高的老銀杏樹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