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爺滿以為他張口求兄長一回,咋地也能幫他一把呢,結果一聽兄長這話,周二爺直接就愣了。
“哥,我這是真遇見難事兒了,你看,不管咋地,咱倆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不能看我笑話吧?”
“老二,不是哥要看你笑話,我這邊也實在是緩不開。
你看著我這頭像是挺紅火熱鬧,可實際上花銷也大啊,幾個孫子都大了,念書的娶媳婦的,哪一處不花錢?
實在是手里沒錢了,不然咋地我也幫你湊一點兒啊。”周老爺子也跟著嘆氣。
“哥,你幫幫我,我這也是走投無路真沒辦法了,你就幫我想想辦法。
哪怕去別處淘澄點兒,先給安海做了手術,等以后我有錢了肯定還你。”周二爺抬頭看著哥哥,一臉懇切的說道。
“那啥,幾位親家家里過得都不錯,韓家那邊不是得了不少錢么?
大哥,你幫幫忙,張一回嘴,那邊咋地不得給你點兒面子,千八百的對于他們來說不算啥,可要是沒有這錢,安海就廢了。”
“老二,你說啥呢?”周老爺子猛地抬頭,盯著弟弟,仿佛兄弟兩個這么多年,第一回認識一般。
“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韓家有錢,跟周家有什么關系?人韓家憑什么就要把錢借給咱?人家欠咱的咋地?”
周老爺子有些生氣,他是真沒想到,這個看著老實巴交的弟弟,原來也這么不要臉,這兩口子,還真是對付了。
“我有四個兒子,你五個閨女一個兒子呢,論親家來說,你不比我多么?
安海出了事,趙家怎么不幫著?你怎么不去找秀荷秀芬她們?
她們可是安海的親姐姐呢,安海出了事,她們怎么就不能幫襯一把?
你這六個親家一家湊一百,安海的手術費也就差不離了,你用得著來找我?”周老爺子生氣了,說話自然不怎么好聽。
“你這哪是來找我幫忙,你這分明是訛我呢。
你跟你那媳婦可真是一對兒,早晨她跑過來又哭又鬧又喊又叫的訛人沒成,所以你又來了。
你們這是武的不成來文的,不就是想賴上我們這頭么?
老二,你這如意算盤打的精啊,真以為我是傻子呢?”周老爺子將煙袋在炕前磕了磕,大聲呵斥道。
“這些年我是一忍再忍,無非是念著咱倆都姓周,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這,我不好跟你計較太多。
所以不管這些年你們兩口子翻來覆去干那么些禿嚕反賬、得寸進尺的事情,我都不跟你計較。
咋地,你真把我當冤大頭看了是吧?”周老爺子動怒了。
“哥,沒有,真沒有這回事兒,我真是走投無路了才找你的。
兒媳婦已經回娘家去借錢了,孩子娘也去幾個閨女那兒了,可他們這幾家日子都過得一般,怕是湊不出這么多錢來。
我是真沒辦法了,哥,你誤會我了。”周二爺吭吭哧哧的辯解著。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說了我也不想聽,安海出事,都是你們兩口子的責任。
不是你們成天慣著他,由著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至于惹出這些事來么?不是他們兩口子往回勾連那姓劉的,昨天能惹出那樣的丑事來?
現在你走投無路了,就來琢磨我,晚了。”周老爺子很顯然不相信弟弟這一番說辭,在他看來,周安海有如今的下場那就是活該,應得的下場。
周老爺子平日里都笑呵呵的好脾氣,扮黑臉的事情都是他媳婦來做。
所以今天老爺子突然變臉,周二爺還真有點兒傻眼,被訓的一愣一愣的。
六十來歲的人了,紅頭脹臉一臉羞臊,愣是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