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圣潔白氣氤氳而起,騰空直上,顯化圣像,
不知幾萬丈之高,參入茫茫白云之間。
這一絲一毫的白氣皆是善業,皆是香火澆灌而成。
善業可守惡業可攻,但對于此等遠超凡人理解的存在,便已不適用了。
圣像感受到了夏極的憤怒,
與他之間產生了一種玄妙的聯系,
祂本就是夏極,夏極本就是祂,
既然夏極來了此山,那么祂便是有了心,而不再是浸潤在焚香之中的玉像死物。
在這里
夏極的心就是祂的心。
祂的力量就是夏極的力量。
此時,這力量隨著夏極的心意而轉而動,而于人前顯圣。
夫子之象遙看那攔山的修士,以及高坐黑蛟飛輦上的誠王。
第二字落下。
“即。”
一瞬間。
浩大的威壓仿如神山鎮壓在眾修士心頭,反倒是匍匐在地的普通人未有感覺。
誠王一念反應了過來,他雙手拋開懷里的兩女,冷笑一聲“假扮夫子!裝神弄鬼!!”
他雙手環抱,一柄幽藍長劍便忽于雙掌中央凝聚,這劍才方出現,四周空氣便已顯結冰晶,顯然當是神兵之屬。
下一剎那,深寂如淵的無光黑膜便是覆蓋于誠王體表,繼而覆蓋于那神兵體表,散發出一股冷冽而令人折服的可怕感。
誠王哼笑著搖搖頭,往前踏步而出,“人教只佑強者,夫子只有強者,所以,定是有人弄虛作假,雖不知道你如何做到的,但你還是去死吧。”
他的死字才剛剛出口。
夫子圣像第三字已然落下。
“罰。”
三字連貫,便是——惡即罰。
三字既出,那氤氳圣潔卻寧和的善業白氣,便是化作了一把云端的刀,刀光靜謐,跟著夫子圣像輕描淡寫地一揮往大地斬落。
這一刀,不擾蒼生,不擾百姓,不驚山中雀,不斷林中木
這一刀絕不浩大,卻亦不渺小,絕不盛氣凌人,卻亦不曲意卑微
這一刀以一種神跡手段,同時落在了十四境的誠王,以及誠王所有帶來的人身上。
一刀,斬所有。
凡人無法理解,無法想象。
但此時卻發生了。
一刀斬下,夫子圣像便不再看遠處,不再觀成敗,而是對著夏極微微一躬身,算是拜過,繼而彌散消失。
大地上,所有承受了夫子那一刀的修士都化作了塵埃。
業力消抹了生命,當生命層次不再,那不過是凡人,不過是一具存放了數百上千年,早該風化里的骸骨。
夏極走到那空蕩蕩的飛輦邊,此時滿地骨灰早隨山風逝盡,唯落了一地的飛劍。
他輕聲道“你錯了,人教庇佑的不是強者,而是心存良善者,是自強不息者。”
說完這些,他便是拾階而下。
當他脫離了沉雀山范圍時,剛剛那一股因他心意波動而忽然生出的香火連接之感,便是消失了。
顯然,夫子顯圣之地只限于他去到了祠堂所立之山。
離開了這山,他便是無法借用這恐怖的力量。
此時,遠處,周圍傳來了眾多的嘩然之聲。
“夫子顯圣了。”
“夫子是真的存在的!!”
而那些在石階上匍匐、嚇得癱倒的人則是與身邊人相擁慟哭。
“夫子救了我們。”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夫子,參入云端,顯化圣像。”
那一對裹著黑貓白貓斗篷的情侶轉身,狂熱地撲入了祠堂,跪倒在玉像前。
玉像面龐柔和,正沐浴在濃郁香火里,靜默無言,仿如剛剛顯圣的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