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敵人里懷有異心者也是朋友。
至交好友,床榻夫妻,從外觀之還不是熱熱鬧鬧把酒言歡,恩恩愛愛你儂我儂,
但是有二心的還少么?
好友夫妻尚且如此,何況宗門?
世上哪有鐵板一塊?
說到底還是平衡,還是沒來那一場引燃大火的東風。
如今五百年過了,我們擁有了新的力量,達到了新的境界,我們就是東風。
對我們而言,時間就是一切,在更多人掌握了這新的力量之前,我們必須將權勢的平衡徹底打翻,重改一切,哪怕血流成海,骨堆如山,亦無妨。”
“啟稟帝君,三王已出,但誠王死于夫子祠”
“他怎么死的?”黑暗里,那聲音多了些情緒波動。
十四境與之前的境界完全不同,也許十四境之前還存在著越級挑戰,但十四境就是一個天地之間的隔閡。
未入十四境者便是連十四境的“防御”也無法擊破,更別談傷害了。
除非,對方也是十四境,如此才又重新拉到了同一戰場。
“啟稟帝君,夫子顯圣,秒殺了誠王?!闭f話之人亦有些不敢置信。
“夫子顯圣?夫子如何會顯圣?誠王做了什么?”
“屬下查過了不過是欲掃去些障眼擋路的螻蟻,都是些凡人”
黑暗里沉默了下來。
“夫子如何顯圣,如何殺的?”
“白氣善業,圣像萬丈,云端摘刀。
一斬,
便是殺了包括誠王在內的所有弟子。
這些信息還是屬下讓人從周邊凡人處打聽來的?!?
黑暗里,傳來輕微敲打著桌面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思索。
稟奏的屬下長跪于臺階外,不敢起身,不敢看他。
世人只知風華王宗有“三王”,卻不知這“三王”之后還有“二相一帝一后”。
這二相,并不屬于風華王宗,而是在這宗門幕后,與王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至于帝與后,更是在二相之上了。
帝臨天下,統御著十萬里半天山以北西方的所有凡間國度,一封書信可驅令西方所有宗門,所有散人。
要誰生,誰便生,要誰死,誰便死。
這便是“帝”。
這便是此時坐在黑暗高臺上的人。
這便是這一次入侵東方的幕后。
宗門傳言,兩百年前,若非“帝”與“后”剛好在噩夢里修煉,剛好錯過了魔尊屠戮的那個年代,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后一夢兩百余年。
帝大夢一場,竟卻是四百年過了。
如今醒來,更是天賜機緣,直破十四境。
所以,帝從西而來,欲在這新殺劫之初,攜天地不當之威,統一云洲。
“圣像萬丈,云端摘刀?”
那帝君沉吟良久,道了聲,“起駕,由我親自去拜一拜?!?
“可帝君不是要去”
“無妨,不耽誤,若是見到了,那也是幸甚之至。
平生一恨,便是恨孤不曾生于一千五百年前,與夫子過一過手?!?
沉雀山,深秋更深,黃葉卷天的天氣里,一名紫紅繡金華服男子坐于帝輦,身后僅僅隨了兩名修士,那兩名修士都如傀儡一般,面無表情,只是一者御矛,一者御盾,在他身后。
帝輦落于大地。
男子從輦上走下,他雙眉狹長刺入鬢中,一雙眸子宛如照耀大地的明燈,帶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行走之間,氣魄雄偉,如魔似神,
衣衫無染,不沾塵埃,
讓人忍不住心悸而折服,便是不用多言一字一句,都知自己與此人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