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雪停了。”
他吐出這三個字。
一口吹散了這數十里地的風雪。
云山的神明,也隨著這一口煙消云散。
天空如同兒戲一般,前一剎那大雪漫天,后一剎那便是雪花頓止,只不過卻還是陰沉沉的。
夏極又道:“太陽出來了。”
五個字,吐破了鐵灰色的蒼云。
云后,冬陽忽起。
蒼云染金。
陽光普照著大地。
而別說南露城了,此時但凡看到此景的人,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已經跪下了,
跪在這和煦的暖光里,只覺自己如在夢中。
那廂房里的兩人自然也跪下了,
他們的理智、意志早就在這浩瀚的偉力面前崩塌了,他們血邊黑袍匍匐于廂房的塵埃之中。
夏極視線越過他們,落在中央小圓桌的白米粥上。
冬天冷,粥的熱氣已經散了,他急忙端過米粥,坐到了床榻邊。
小蘇被剛剛的動靜折騰醒了,便是睜了眼問:“怎么了?”
夏極道:“粥快冷了。”
“哦。”
夏極扶著她起身,然后小口小口地喂她。
小蘇吃著吃著問:“剛剛外面好像很吵,發生什么事了?”
夏極道:“沒什么,不過是天氣變化無常,惹人驚訝了。”
“哦。”
小蘇腦子如同漿糊,好糊弄的很,她乖乖地吃完粥,便是躺入被窩,往里側了側,又進入了夢鄉。
夏極看向那兩人。
那兩人早已匍匐地近乎趴在了地上,絲毫都不敢動。
夏極輕聲道:“我需要一艘船過天門海,去魏洲。”
“似似...似...”
“明...明明明明...”
那兩人已駭得無法說話了。
夏極道:“你們的流程需要多久能報上去?三天夠不夠?”
“狗...狗...”
“不三天,兩天,我們立刻...立刻...去報。”
夏極道:“走吧。”
兩人如蒙大赦,急忙往外爬去。
爬了一半兒,夏極忽然問:“你上面的人會不會有人覺得我不夠強,又或者覺得我是得了什么奇遇然后想要搶奪機緣?”
兩人僵住了,上頭的想法他們根本不知道啊。
夏極道:“轉告他們,我不想出手。”
“是...”
...
...
當晚。
黑暗里。
破天門。
“今早的天地異景,竟是一個修士造成的?還是言出法隨?這是何等功法?”
“北地有先生,傳道天下,功法名為《天憲》,這《天憲》便是利用神通之力來達成言出法隨的效果,而使用者越是強大,這一門功法能發揮的便是越多。
鬼影,他造成這等異像時,可曾動用什么額外的法器,亦或是...你猜測他用了多少力?”
“啟稟門主...
我還是看清楚的,他沒用法器。
至于用了多少力,我只覺得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如尋常人聊天一樣,就是隨口吐出那些字。
結果,他說雪好大,雪就變大了,他說雪上有人,雪頂便是凝了個人,他說雪停了,雪就停了......
總之,我感覺非常輕松。”
“竟有此事?”
一旁一個沉吟的男子輕輕捏須,忽地怪笑一聲道:“門主,我以為他固然能造成這場景,但若是不曾消耗,那就不該了。
他定是聽了我破天門的名聲,想渡海,但又知道我破天門背后的勢力在南方乃是通了天的,所以他便是逞威。
這可真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