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見此忍不住嘆息道:“好了,起身吧?!?
“誒,舊太子之事鬧成這樣,如今民生繚亂,太子余孽為非作歹,倘若她真的是安夏...”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的犀利起來,一股帝王之威頓時呈現(xiàn),眼中充滿殺機。
可隨后又慢慢散去,最后頹然的如耄耋老人,帶著無盡的滄桑,“雖我心中不忍,她終究是朕的親孫女,血濃于水,可若---”
還沒等說完,沈闊驚慌的道:“圣上,這太子余孽跟安夏郡主何干?”
“她不過是剛及笄的小娘子,一直在鄉(xiāng)野受盡苦難,您是不知,那葉家人有多么可惡,讓她背負著克父克母的名聲,為了搶她的親事,竟狠心將她推進二月的冰冷湖中,差點被凍死不說,還趁其昏迷不醒之計將人以沖喜之名嫁給了崔家索要錢財。”
“圣上---”
“安夏這么多年,苦啊--”
說完這話,沈闊肝腸寸斷一般,眼睛發(fā)紅,帶著隱隱淚光閃現(xiàn),景德帝頓時大驚,一臉震怒,“豈有此理,還有這等荒唐事?”
“朕的安夏,朕的安夏---”
想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常常跟在他的身邊喊他皇祖父,看上去乖巧可愛,可是卻是個十足的淘丫頭,打翻了他好幾個硯臺。
可就這樣一個被眾人捧在掌心里的小丫頭,卻不成想一場巨變竟然淪落到民間,受盡苦楚。
倘若她死了也就罷了,可她明明活著,卻過的生不如死,堂堂皇家明珠,竟被一群賤民如此糟踐---
景德帝瞬間怒火中燒,結(jié)果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一身玄色錦衣,頭戴纏棕帽的男子走了進來,隨后單膝跪地,“王毅,叩見圣上,圣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德帝的臉色依舊十分難看,眼神也冰冷至極,王毅不敢耽誤,也不多言,直接雙手呈上了一個信箋,桂公公跟剛才一樣,趕忙將信箋遞了過去。
景德帝看完臉色大變,“當真?”
王毅趕忙抱拳道:“稟陛下,下官已經(jīng)讓王致和認了畫像,他親口所言,那葉家長媳確實是太子妃身邊的女官橘紅。”
“確認無誤?!?
景德帝呼的起身,“這么說,她真是朕的安夏???”
...
對于宮中的一切,葉小樓自然是不知的,她正忙碌的腳不沾地,實在是前來送禮之人太多。
因為之前輿論的關(guān)系,把崔元衡推的高高的,別說在百姓學(xué)子間被人津津樂道,就連士林中也不少人在觀察這個后起之秀,
當然,想來榜下捉婿之人也有,奈何,根本就摸不到崔元衡的面,葉小樓雖然也不用親自招待什么,畢竟前來送禮的人大多是下人們,只要招待茶水點心足夠。
可來了一群崔元衡的同窗,葉小樓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不僅要盯著灶房,不能出錯,而且還得出彩,給崔元衡長臉,這種時候她一個女眷是不好露面的,可是席面和擺設(shè),哪怕一盤精致的點心,這些,全都是葉小樓的臉面和名聲。
按理,這時候方士玉應(yīng)當是在方府的,可這家伙根本呆不住,直接跑到了崔宅來,除此還有朱紳這個吃貨,幾個私交極好的同窗。
此刻方士玉一身華服,腰身環(huán)佩叮當,頭戴玉冠,一臉沐浴春風(fēng)的欠揍模樣,“來來來,干了這杯,祝賀衡兄喜得魁首,玉,先干為敬。”
說完一口見底,其余人也滿臉笑容的敬起酒來。
而方士玉喝完辣的呼了一口氣道:“誒,你說這魁首你都拿了幾次了?”
“童生那次,咱們不在一起,可那時候你就開始考案首,鄉(xiāng)試你又是解元,如今到了會試,你又是會元,連中小三元,在來個殿試,你就大滿貫啊